“老前辈……”
“住口!休要说话!”叶知秋一声厉喝,身形便已不见。
林锋只觉阵阵暖意由头顶百会穴而入,自于奇经八脉之中游走一个周天,缓缓注入丹田。
不过三五次呼吸的功夫,林锋便感觉内力已教适才增长了六成有余。
“锋儿,奇经八脉,中有内息,聚之丹田,会于膻中……意守丹田,气转金井,神归紫府……密内息,增内力……心之所御精气神,九九至极开天门……”
却说叶知秋将内力灌入林锋丹田,紧接又控内力游走任脉,再分化数道沿阴阳维跷而行,运转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待重归丹田后,林锋竟觉丹田内内力不增反减,一时间有些疑惑。
原来这套口诀乃飞天剑派修剑功法,有锤炼经脉、扩张丹田之奇效。因内力顺功法路线游走,丹田扩张,故林锋才感丹田空旷,然他内力本就强于常人,如此入了宗师境界,大抵难有败绩。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锋才感天灵涌入内力略微一滞,旋即便觉头顶一轻,一道佝偻身影便落到了面前。
那人转面过来,只见他满脸皱纹须发皆白,显是耄耋近百的年岁——赫是飞天剑仙叶知秋!林锋做梦也想不到,老妖怪竟会在片刻功夫内苍老至此。
叶知秋轻笑数声:“无忧派涤心净体功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同化老夫七成内力。锋儿,现下你虽初入宗师之境,不过倘使拼较内力,决计不会输于寻常宗师中阶高手。如此一来,你带薇儿行走江湖,老夫也能安心几分。”
老妖怪似极疲惫,自缓缓坐下,又接连喘了几口粗气,口中道:“如今你虽平白得了老夫四十余年功力,自可以内力勉强压制血蛊,不过尚要多多锤炼真气武艺,如今江湖虽不似当年混乱至极,却也称不上太平,虽已三百年不曾听闻圣阶高手在江湖行走,却也不可当作不存。当年云霄派一门四圣,方得以威震江湖数百载,撇开东洲不说,中原十二州、极北、西域、爪哇保不齐便有从不出世的圣阶高手隐居。”
“曾有前辈说过,鼻祖之下皆为蝼蚁,真正能左右江湖的,实是鼻祖与圣阶的绝顶高手。老夫归隐之前,单中原鼻祖境界高手,便有龙虎山清远、清微老道;天龙寺真如、真觉、真净老和尚;无忧派清袖六人,西域玄冥教冥帝朱庭,极北、爪哇与中原素无往来,老夫对其武林知晓甚少不便多谈。锋儿啊,这两月内,你可千万要好好的稳固境界,不得有丝毫懈怠之心,否则必有横死之祸!”
林锋闻听叶知秋所言,不禁教他惊出一身冷汗,当初叶知秋境界大抵只是宗师阶位,尚还不及鼻祖。饶是如此,擒下自己也不过区区十数招,倘对上圣阶又会如何,他实在不敢去想。
他郑重点头,冲叶知秋跪倒拜了三拜,旋即又回海滩提枝斩浪。待至黄昏用饭,孟薇见老妖怪一日白头、苍老得不成样子,面上只稍存些惊诧神色,仿是此事尽数了然于胸,只是叶知秋龙钟之态,实在有些超乎想象。
“外公与你传功的三个月前便同我说过此事,是以那时见了外公那模样,也不大惊慌。”后来,林锋与孟薇闲谈言及此事时,她如是说道。
两月后,西天海上果有一艘大船乘风破浪而来,四色云锦大帆上绘着一口利剑,端得叫个气派无比。大船靠岸一块木板便放了下来,只听几声衣袍响动,四个老叟便已站在了清乐屿沙滩上。
四叟虽皆年逾八旬,却个个容貌清癯,腰杆挺得笔直,长枪也似的落在沙上纹丝不动。
蓝袍叟四下一望:“老鬼,主人当真是在此处?”
老鬼着套紫衣,看眼手中海图,这才微一点头:“倘主人所寄海图无差,便是此处无疑了。”
说话间,他目角余光却往身后黑袍叟、红袍叟两个面上推去:“狄炘洪淼,你们二人这些年虽替我寻觅了不少暗地消息,不过近些年来贪图享乐实在教人看不下眼,此番我还替你两个兜着,倘再有下次,休怪我翻脸无情。”
狄、洪两个忙抱拳道:“多谢卓老大帮忙。”
四叟正在海滩上嘀咕,忽见貌美姑娘远远走来,她口中柔声道:“四位老先生可是来寻外公的?”
老鬼见她言语客气,心知她是主人的外孙女,当下哪敢怠慢,忙率余下三个上前抱拳行礼:“老奴卓不凡等见过小姐!”
孟薇侧身避开,自掩口轻笑:“甚么老奴小姐的,老先生这一拜小女子可受不起了,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