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好说,敝下越派宗主金寿虢的便是。”
孟薇心道:“这黄毛犬多与余下几派有所嫌隙,若想收伏七派可是难了。”
她心中虽是如此念头,口中却道:“不知金宗主有何示下?”
金寿虢道:“所谓伴君如伴虎,我等自初代家主入了大内以来,日夜战战兢兢,唯恐朝不保夕。如今闲云野鹤十数载,如再去侍奉君王,恐有不妥之处。”
孟薇眨眨眼,口中道:“妾斗胆猜测,金宗主心内所想,可是怕久不伴君,在王驾前失了礼数?”
金寿虢道:“非也,非也。非是不敢,乃是不愿。你们剿谁匡谁与我何干?告辞。”言罢转身就走。
孟薇道:“金宗主不愿协力匡君,我等自不勉强,不过两军交战时还请金宗主皆不相助。”
金寿虢偏头笑道:“敝下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无金银恕难从命。”
他见孟薇皱眉不语,口中冷笑道:“谅你也无钱求我。”
言罢举步便走,却听身后一人道:“我有夜明珠一颗,可兑银五十万,只怕你没胆子接。”
金寿虢闻言转身,却见一妇人侧坐猛虎而来,身旁跟着个负剑少年。
那妇人手中拿着颗色如黄玉的珠子,足有鸡卵大小,远远看去璀璨如星,单只一眼便知是颗价值连城的宝珠。
原是上官月与碧落二人。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了近前,上官月将那夜明珠来回抛接玩耍,口中道:“接得到,这夜明珠便是你的。接不到便请金宗主在此间小住几日,待我等功成,自然送金宗主回府。”
金寿虢心道:“你区区一介孕妇,也敢如此嚣张?”
当下右臂一探便往夜明珠拿去,怎料上官月左掌一翻,剑指已往金寿虢手腕太渊穴点去。
金寿虢哪知她身负武功,现下上官月突施一指,右臂不由自主便往回缩,左手忙向夜明珠握去。
怎料上官月左掌一圈一带,手腕已将金寿虢左腕牢牢锁住,只这一瞬功夫,夜明珠便落在了上官月掌心。
金寿虢见诸多宗主皆未起身,一时见财起意,心中暗道:“我夺了夜明珠便走,哪个追得上我?七派同气连枝,又岂会追杀于我?”当下他拿定主意,抬手一掌便往上官月胸前劈去。
上官月见他提肩心内暗道不好,急出掌格挡,然她此刻身有六甲气力难支,那一掌只隔开一半臂上便已后继无力,眼见那掌便要撞在右肩,忽觉身下白虎一动,掌缘只擦着衣衫而过,却不曾伤到皮肉。
饶是如此,上官月也觉炽风扑面呼吸不畅。
只听耳边一声惨叫传来,金寿虢半截手臂已教大白叼在了口中。
原来那白虎见有人袭主,立时转头扑咬,偏头时身躯随之而动,恰带了上官月避开一掌。
金寿虢左臂教大白自肘撕下,伤处登即血如泉涌,他在左肩连点数下封了断臂血脉止血,旋即双足一顿正待逃窜,却教白虎前爪一拢放倒在地。
这厮见逃窜不成,右掌立时往上官月面门击去,哪料斜里碧落仗剑杀出,险些将手掌斩中。
金寿虢自诩纵横一世,却在此处栽了跟头心中勃然怒起,抬手一掌将碧落击退,正待行凶之时,却见一面有伤疤的白袍客如鹰坠空直扑下来,急闪避时却见又一手纹麒麟的白袍客斜里冲出。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形已教二人狠狠惯倒在地,旋即便觉身上一麻,再难动作。
只听林锋冷冷道:“好大的狗胆。”
金寿虢冷笑道:“有种的便杀了我,一命换三命,老子稳赚不赔!”
林锋正待开口,忽听上官月惊道:“碧落!”
转头看时,只见碧落满面通红眉牙关紧咬,宇间满是苦痛神色。待上前搭脉,觉他周身炽热如炭,十二正经内灼热内力滚滚涌动。
金寿虢忍痛大笑道:“中了炎煞掌,不出一时三刻便将他活活烧死!”
上官月将碧落揽在怀中,此刻也觉肺中滚烫呼吸不畅,忙自调息顺气,怎料越调息,肺中热意越盛,额角已有汗滴滚落。
林锋见妻子面色不对,忙又提她搭脉,顿觉上官月手太阴肺经内力涌动,与碧落体中内力一般无二,只是不及碧落体内汹涌。
当下将体中涤心净体功内力逼入上官月手太阴肺经之中,往日涤心净体功内力总可将旁人内力同化,现今却与炎煞掌内力若即若离一触即走,丝毫不见相融之状,反倒有几分一母同胞不愿相残之意。
上官月此刻却觉手太阴肺经之中燥热减退,通体舒畅不少,当下道:“锋哥,我已无碍,你去看看碧落罢。”
林锋闻言依旧有些安心不下,又渡过一道内力,这才转向碧落。
此刻碧落双目紧闭气游若丝,口角已溢出黑紫淤血,已是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