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眉头一皱道:“荀家堡暗器专破横练功夫,怎地不来御敌?”
周辛拍案道:“荀慧春那厮也不知中了甚么邪,每去请见皆拖病不出,下面弟子又不敢擅动,裴老夫人似是与荀家堡有些渊源,却教荀慧春扣在了堡中。没奈何,只得再请你回去了。”
林锋道:“我同荀家堡也无几分交情,恐怕他们也难买我几分面子。今日小女生辰,周兄千里奔波也好歇歇脚,我们明日起身。”
言罢差侍从打扫厢房安排周辛住下,当夜宴请四邻觥筹交错一番不提。
翌日一早林氏夫妇打点行囊正欲出门,却见张谆率飞天剑宗门人候在屋外,曦若满身戎装更显英姿,他一门弟子见了林锋皆跪道:“弟子曦若给曾师叔、曾师婶、小师叔祖问安。”
林锋笑道:“你们这些孩子怎地又来这一套?速速起来。”
曦若却不起身,口中道:“曾师叔在上,弟子有一事相求,万望曾师叔应允。”
林锋道:“有事只管说来便是,何须如此而为?”
曦若道:“弟子加冠在即,求曾师叔赐字。”
林锋见他言辞恳切,遥想六年前枝笞曦若之事尚还历历在目,而今别离也不知能否再见,一时心内有些酸涩。
他略一思忖道:“你昔年罪责深重,如今浪子回头乃是一件美事,今后当日省自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便赐你勉改为字罢。”
曦若闻言叩首道:“弟子恭领表字。”
林锋辞了飞天剑宗门人,带着夫人儿女与张谆、思佳、曦若三人结伴出府,却见门外高高低低站了一群孩子。
为首那孩子走来道:“小饮霜,你一路保重,等你名扬天下回来,咱们再打双陆!”
饮霜平日虽颇为霸道,如今将离不由落下泪来,口中道:“你们等着我!”
林锋却暗自苦笑:“你们又要何时才能见到?只怕……是要此生无缘了……”
他抬手折下几条柳枝编作叶环,递到那几个孩子手中道:“中原人素有折柳相送之习,你们把这叶环给霜儿戴了罢。”
孩子们纷纷接过叶环给饮霜戴在头上,却听林锋又道:“霜儿,朋友们送了你东西,你也要拿些礼物还他们。”
饮霜闻言打开自己的小包袱,将内中小木剑、小泥人、小泥马转赠给各个孩子,又学着林锋语气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有缘再会!”
言罢教林锋抱上马,直奔难波府码头而去。
众人策马奔出三十余里,饮霜道:“爹爹,周伯伯怎地不带了我们飞回中原?”
林锋笑道:“傻小子,你周伯伯也是凡人怎地会飞?他那雨燕身法迅捷如电,你才觉他是在飞。”
饮霜道:“那爹爹同周伯伯比,谁更厉害些?”
林锋道:“周伯伯轻功天下第一,爹爹不是对手。”
周辛道:“林贤弟,你如今内功大成,轻功未免比不上我,今日咱们两个跑一程,如何?”
林锋闻言也起了兴致,在马上将饮霜抱到周辛马上道:“小弟可得偷奸耍滑,让你抱着霜儿了。”
周辛将饮霜轻轻放在背上,口中道:“怕你么?来!”言罢身形离鞍而起往前奔去。
林锋见状左掌在鞍上一撑,借轻功追赶。
两人你追我赶迅逾奔马,张谆一众见林锋二人身影渐行渐远,连连挥鞭追赶。
然他二人一个是轻功盖世之辈,一个内功修为天下几乎无人可及,又岂是寻常战马追得上的?只能看着两人身影疾去。
饮霜身在周辛怀中,只觉狂风扑面,偷眼看时,见周遭景物飞退极是模糊,一时满心向往。
转头却见爹爹只在身后丈许之外却不赶上,口中不由问道:“周伯伯,看来我爹爹跑不过你。”
周辛笑道:“你家轻功善在狭窄之处辗转腾挪,你爹爹能追出四十余里不教拉远,已是当世少有的了。倘他学了我的身法,伯伯也难以望其项背了。”
饮霜道:“伯伯还能再快么?”
周辛道:“能是能,不过再快便要伤到你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林锋声音响起:“周兄,你我已走出五十里,再有四十余里便是难波府,我们在这里等等他们如何?”
周辛闻言足下微错两步停下身形,口中道:“贤弟,你这轻功可真是高明多了。”
林锋笑道:“哪里哪里。”
顿了顿,他却忽对饮霜道:“霜儿,再过几日,你便要见到你一直想去闯荡的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