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锋送了五岳、昆仑、铁叉等诸门派掌门、弟子,自与孟薇一道返归行营。
他道:“今日怎地不见你嫂嫂?”
孟薇笑道:“嫂嫂今晨教娘娘唤在宫中了,听说是议定甚么结亲之事,小妹也只知个大概,究竟情形如何,还需得嫂嫂回来才知。”
原来聂荣递了辞表当夜,付啸云自在皇后喀科尔氏朝凤宫内进晚膳,自有贵妃魏氏、陈氏几个左右侍奉相陪。
他平素极少在朝凤宫进膳,故今日一到,皇后喀科尔氏即命宫内小伙房现炒现吃,着意伺候着。
除却付啸风平日用的香米外,尚有蒸鸭、烧鹿、鸡丝、海带之类,正当中打只炭腹黄铜火锅,咕嘟嘟滚得正到,汤底内片片羊肉由红转暗顷刻便熟,尚有颗颗粒粒细巧枸杞上下浮沉。
菜肴不多,倒有几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意味在内,然四九天气消寒除冻,也自存一番意思。
喀科尔氏亲提了象牙箸与付啸云布菜:“这是我命厨子往北圣膳房里学的,将羊肉与酸菜、细粉一同炖了,冬日食了能由脚底板暖到天灵上去。”
付啸云只进两口便不再用,究竟有进膳的规矩要守:“这些年来诸事繁杂,许久不曾如此进过膳了。再过二十年,一伙儿无齿皓首的老头老太太一处进膳,又是甚么光景?”
一后几妃相顾而笑,魏氏道:“几十年的光景只这么一晃便就过去了,一场梦似的。凡人哪知道将后来要作甚么梦?”
喀科尔氏道:“皇上朝务缠身,坐得久了也要起身舒动舒动筋骨腰肢的,我这几日召武勇伯家的诰命入宫,也是闲时家长里短说上几句,她武林人士想是有甚么法子,快四十的人,面容便如个二十出头的。”
付啸云道:“皇后,他武林人士有内功傍身,兼日夜习武无论数伏、数九皆不能停,自然身子硬朗精神,看着极显年轻。前年带你上龙虎山时见了七个道人,个个年过古稀,只是头发白些罢了。”
喀科尔氏道:“前日林家的诰命带了儿子入宫,我隔着珠帘见那孩儿一面,唇红齿白、身姿秀展,今年已十一了。十三叔家的小女二月二的生辰,恰赶他小一岁,我是有意撮合撮合两家的。”
付啸云闻言眉峰一抖:“天家的女儿嫁去民间,怕是有失体统的。”
喀科尔氏却道:“皇上,林统带也是有伯爵爵位在身的,我听他家诰命的谈吐,也不差着簪缨世家调教出的女孩儿家,有些言语更非她们口中能出的。此事倒也不甚要紧,全凭皇上主张。”
付啸云思忖一阵:“改日你再宣她入宫时,差你宫中的去请寡人来,寡人也来看看。倘当真如你所言,便唤人去合合八字,只要不是克冲的,下懿旨钦定了便是。十三弟处应也无异。”
故于今日传唤上官月入宫,便是要教付啸云应证喀科尔氏所言。
林锋道:“原是要这一两日便进表请辞的,现下你嫂嫂教后宫缠住了,怕是难走。”
孟薇一笑:“此事不妨,嫂嫂还能日日入宫不成?稍待小妹去写了辞表,明日与兄长一齐托商相递入宫内便是了。”
正说着,忽见个侍卫飞马而来,在二人身前跪倒:“武勇伯何在?尊夫人宫中突发恶疾人事不省,速往太医院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