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见他迷途知返,自也喜极而泣,当下跪倒祝道:“无忧派历代先师在上,弟子今以八代掌门身份,重纳钟不悔入我门墙。从今而后,同为本派八代弟子。”
稍一顿,又听他道:“钟不悔,你今重入本派门墙,乃有改过自新之意,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钟不悔挣扎起身跪倒叩首:“弟子任凭掌门责罚。”
林锋将嗓一清:“你昔年泄露长辈形迹在先,致她折殁于玄冥教妖人之手,后戕害同袍,罪在不赦,然念你心存悔过之意,罚你上真源山凌云峰守墓十年,你可有怨?”
钟不悔俯伏一旁叩首道:“弟子领受责罚。”
“霜儿,你与黄泉师兄同送六师叔回山,路上需听从师兄吩咐,不得任性顶撞。回山后便陪六师叔住下,带来日战事稍止再下山入营。”
“孩儿知道了。”
林锋吩咐毕,又对黄泉道:“你与师弟送了六师叔上山,即刻回营预备听用,沿途小心,切莫贪赏景致延误归期。”
黄泉单膝跪倒抱拳于额:“属……弟子谨遵林……师命。”他当年称惯了“林教”、“属下”,现今一时积习难改,林锋也不放在心上。
待饮霜、钟不悔与黄泉三个去了,曦若一众飞天剑宗门人这才上前行礼:“弟子见过曾师叔。”
他一众适才便见林锋异状,掐指算来,不过十一年未见,却已青丝雪染、目中少有生机,全然不似昔年须发乌亮、神采奕奕,心内虽疑惑至极,却不敢出言问询。
林锋一笑:“我老了,你们也长大了。曦若也成了大小伙子,这一身行头可当真威风,想来也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罢?”
曦若自立侍一旁,讪笑不语,却听碧落道:“师父,曦若现今已是雍诚王爷,便是东洲天子见了也要让他三分哩,可不就威风八面了?”
“小师叔祖可千万不敢如此言语,我便就成了皇帝,也只是个晚辈,哪敢在曾师叔面前有威风?”他连连摆手,仿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林锋大笑着拍拍曦若肩头:“长大成人有了出息,这是好事,羞甚么?倘日后能改朝换代,可要忘了当年曾师叔‘枝笞大仇’啊!”
曦若忙道:“如无曾师叔当年笞责,曦若现今怕已成了饿殍罢?倘曦若当真为帝,曾师叔便是世袭罔替的一字并肩王!”
《雍史·并肩王本纪》云:“初,武帝于中原战,王戏曰:‘大业得成之日,勿记昔年枝笞大仇。’,帝以并肩王位允。又七年,永泰府破。是时,东王禅位,帝继大统登极,如前言赐爵,世袭罔替。中原、东洲武林以并肩王府为尊,特许王旗令诏所过不遵者,皆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