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娇容的师兄王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次相遇,不过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
此时的王奇,整体的面色发黑,一半脸好似被火烧了一样,已经焦灼一片,就好像干裂的地面,扭曲的拼凑在一起。
王奇的身上更是伤痕无数,有几处比较大的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是已经肿胀起来,并且不断的往外冒着黑色的脓水,想必是与蛇妖拼斗的时候,那蛇妖喷出的最后一团黑雾所致,这黑雾定然是有毒的。
看着此时呼气多进气少的王奇,许麟瞥了一眼身边的吕娇容,见其面色苍白,显然情况也是不太好,毕竟王奇是被她抛弃而不顾的。
轻轻的走上前去,吕娇容蹲下身子,伸出白玉一样的手指,在王奇的右脸上,颤抖的抚摸了一下之后,低声的唤了一声:“师兄…….”
声音凄楚低沉,似乎有着无尽的悲伤难以言喻,只有这“师兄”二字,听得人心里微微发酸。
许麟忽然觉着没什么趣味,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经历的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也看了不少,即使是现在,许麟很清楚这是吕娇容在做作的演戏,对于不清楚情况的旁人来说,却是一个很让人感伤的画面。
吕娇容的眼泪,轻轻的在脸庞上滑落而下,并伸手开始为王奇处理着伤口,许麟转头看向石屋的周围布置,让其意外的是,这好像并非是一个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在酒道人的身旁,竟然有一个半人身高的门廊。
似乎看出许麟的疑惑,酒道人伸出大拇指往那个黝黑的门廊一指道:“里面还有好几处这样的小石屋,不知何人所建,没有文字介绍,就连尸首也没有一具。”
“嗯!”了一声,许麟下意识的抬起脚步,便举步而去,在经过酒道人的身旁之时,许麟转过头:“可有仔细的检查过?”
“你觉着这里还不憋屈?如果另有出路,谁会憋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酒道人一脸不忿的说完,举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酒,仰着头对着许麟一摇手中的酒葫芦:“真不来一口?”
许麟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屈身而进到这处门廊的甬道之内,甬道很窄,两边是紧密连在一起的一处处房间,屋子都不是很大,外面众人所在的那个石屋应该算是最大的了,可这么一处房子,到底是谁建造的,又为什么而建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许麟非常仔细的一处房间一处房间的检查过去,越到后来,许麟的眉头皱的越紧。这几处石屋竟然和普通人的住家没什么两样,毫无出奇之处,甚至连一个文字,石画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雕琢装饰之类的。
正因为普通所以才更加的诡异!
这里是哪里?一个囚禁了恐怖妖物的巨大石棺。
石棺?
没错就是石头棺材,在许麟第一次见到这处建筑的时候,就很奇怪,这种建筑的风格,真是前所未见,一个巨大长方形外表,甚至连屋檐瓦楞都没有,这不是坟冢棺椁是什么?
而眼前自身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这个“棺椁”的下方,就像寻常住家的地下室之类的存在,可这个“地下室”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摸了摸下巴的许麟,走到了甬道的中间,抬眼打量着眼前房屋的架构。猛然间,许麟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与吕娇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个用来储藏法宝的密室,忽然间的异动,像不像一个恶兽的大嘴一样,在品尝到鲜美的猎物之后,口腔蠕动,于是密室内的石柱上下左右的横移,而恶兽咀嚼够了之后,再一口吞下,从食道一直延伸到胃里,而许麟也是从密室之中,掉入了这个无底的深渊之中。
越是往下想,许麟额头上的冷汗竟然已经冒了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的缠绕在许麟的心头,难道这深渊里还有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轰隆一声,如滚雷齐落,石屋颤抖不止,包括许麟所在的里屋,一片片灰尘从头顶上方震荡而下,许麟双手掩面,快速的走了几步,才从甬道内缩着身子出来。
吕娇容依然是满脸凄楚的为王奇这个快死不死的活死人哀伤,见她小心仔细的为王奇清理着伤口,许麟嘴角一翘,这家伙如果去歌姬院,一定能当个头牌。
然而让许麟惊讶的是,除了刚才那个异常的震动,石门之外,再也没有了动静,甚至连人面蛇身妖物的嘶鸣之音,也是听不见,难道这妖怪走了?
许麟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两个词语,静观其变,守株待兔,自己这时真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兔子。
这里的石屋就是兔子洞,前有去路,去不得,后无退路,也去不得,如果换做许麟是那蛇妖,怕也会这么做吧。
“赤练蛇!”赵长天这时忽然说了一句,打破了石屋内刚刚平息下来的一刻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