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麟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和在身侧旁的铁甲尸,那一脸的凶相,还真有着鲜明的对比。
铁甲尸三缕精魄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许麟的神魂当中,算是初步炼化成功,而铁甲尸这时神态上所表现出的不善,苦厉当然明白是因为许麟的作为,正所谓,面有心生,而铁甲尸就是最好的表现对象。
见此情景,苦厉的面子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还是那一张木然的神情。随手撤去绿色光芒,苦厉便站到了一旁,也不说话,而眼帘深处,却是目光闪烁,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许麟与其对视,也不先开口,深于世故的他,明白此时若是谁先开了口,那么也就落了下成。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这气氛便有些尴尬,而立在许麟身侧的铁甲尸,只是目光炯炯的盯视在苦厉的身上,仿佛遇到了天生大敌一般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全身的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苦厉心下冷然,不由得有些疑惑,却在此情此景中,将那份隐藏在心底的不安,使劲儿的往下压。
许麟则是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测的笑容还真不是一般的难装,既然装不下去,也就不装了,可苦厉不知道的是,卸下伪装的许麟,其脸皮下,还是有着一副别人难以揣测的妆容。
“说说吧,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可别说是无缘无故。”许麟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想着怎么能从话锋中,让自己已经落了下成的处境中走出来。
可令许麟失望的是,这苦厉竟然只是扫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是转身起步,一点也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
这就是落了下下成了。
许麟瞥了一眼身侧的铁甲尸,微微苦笑了一声,然后心意一动的时候,绑在腰间的积尸袋,忽然的缠绕出一抹阴气,而铁甲尸更是化作了一道流光,便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许麟嘿然一声的站起身来,快赶几步,就跟了上去。
天门的金色光柱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彼此间更是目光不善的相互警惕着,深怕一个不留神,就成了别人的手下的冤魂。
而自从五色散人和广陵真人消失在天门以后,一些小的团体,开始思量着,如何将心思打到那些如五色散人这样的单独修者的身上。
有这样想法的修士不再少数,毕竟狼多肉少,可是这所谓的“肉”却是带着尖刺的,一不小心可就能将自己刺个对穿,所以心下里又有着深深的矛盾,但却忍受不了能进入天门的诱惑。
经过几次围攻,而每次都是以大量修士死亡为结果的修士们,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金色光柱,似乎开始变得越来越细小,这也就意味着,天门即将关闭。
直到几队修士一齐到达的时候,聚集在天门下的修者们,才真有了绝望的心思,因为来的人,却是六大宗门的队伍。
正门以昆仑为首,而来的竟是七支队伍,落在人群后的,却是金轮法寺的和尚们,在六大宗门到达以后,徐广益先是一脸不屑的打量了一眼隐藏在四周的散修和那些小宗门们,然后对着身旁的一人道:“这些无胆的玩应儿们,没拦住魔宗的队伍,却是把主意打到了你我等人的身上,真是活腻歪了!”
这话一出口,躲在暗处的修者们,脸色皆是一白,更有反应快的,想也不想的就是连忙后退,深怕这老家伙一个不爽,就是甩出一道天雷来,以长生大真人的手段,那时候可就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徐道友何必如此?”说这话的人,是一位面色润朗的中年儒士,然后转头看向昆仑的那一队道:“自有清茗真人来做决断。”
微微的皱了皱眉,清茗真人的脸色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愤怒,这话说的阴毒,无论是昆仑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都会被那些无法进入天门的修士所怨恨,摆明了是要往昆仑的招牌上扣屎盆子。
人心本就难测,而昆仑这百年来一向被正门推为魁首,所以中年儒士的话也让人挑不出明显的毛病,着实是让昆仑吃了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