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四位真人级别的大修行者在前方开路,奈何尸鳖如夜空繁星一样的多不胜数,杀了一只,后继者立即前扑后继,倒是和悍不畏死的将卒一般,有着让人绝望的愚钝。
于是这些魔宗修者,成为了最好的饵食,或是立即白古嶙峋,又或者血肉横飞在惨叫声中跌落天空,那一幕莫的惨剧并没有让前面的人有任何的动摇。
席卷直上天空的无根草,也在这边由尸鳖形成的黑云沙海里,顷刻间,便是屠戮殆尽,而这些尸鳖也不挑食,吃着它们能看到的一切的人与物。
这些人的生死,没有人在乎,即使是同为魔宗的两位,亦是没有妇人之仁,想着的就是一往无前的直奔前方,而死了几个门下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无根草不再能看见了,许麟的思绪也从顿悟中恍惚的走了出来,在有些迷糊中看清了自身的处境以后,才是有些脸色苍白的望向身旁的清茗真人。
对于许麟的镇定,清茗真人没有任何的介怀,此子能走到今天,又是几许的危机所能吓唬住,所以心思也就全花在了如何维持剑意护盾的上面。
从玲珑有致的躯体上,扫过那曼妙惹人的几处凸起上掠过目光,许麟突然的低声道:“尸鳖成群,亦如蚂蚁成窝,其中必有如蚁后般的尸鳖王。”
清茗真人听的真切,而此时所处所在,也不给她多想的时机,只是觉着有理,便将许麟的话,重复到身旁的几人的耳中,然后直视前方,尸鳖最为密集的所在,却是那中间处的黑色云团,剑意勃发。
清茗真人要拼命了,连带着许麟的小命一起,这是许麟不希望却又渴望的事情,苦厉更是比清茗来的要快,在清茗的话刚说出口,想也不想的便已经冲了过去。
拓跋熊对着清茗真人一咧嘴,也毫不犹豫的杀了过去,唯有尚知礼,与清茗同行同速,其心里打的算盘,一看便知,总要给自己人留个退路才是好得吧!
因为魔宗不信任正门修者,倒是清茗冷哼一声以后,在尚知礼眉头一跳之际,已然剑意争鸣的犹如一道白色的匹练,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里,却是出现在黑云沙海的漩涡中心,其蒙蒙的白光,恍若黑夜下的冷月一样,孤寂而冷冽。
许麟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做,他知晓一名剑修在决定搏命而杀的时候,最忌讳什么,便是自己的剑心不明,剑意随之不能够纯粹无瑕疵,所以任何能牵引到清茗真人气机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却并不代表着他不想。
事关生死,天地之间唯有自己最大,自己的命可比日月,聪明如许麟,即使心里有想法,即使不喜欢这个女人,那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危机,避则避之矣!
剑来,许麟看的清楚,清茗真人蓄积已久的白色剑光,夹带着冰寒的魄冰剑意,仿佛是那离弦之箭,在前方有两人为其开辟好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其剑指之处,却是那黑黝黝之中的最里端。
苦厉的周身早已爬满了无数巴掌大小的尸鳖,但是它们那些尖利的牙口,似乎不能将其金玉似铁的钢筋铁骨如何,而在其举手投足间,总是有着犹如天地之势的巨大推力和凌厉,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摧枯拉朽。
相反的,拓跋熊却是呼喝有声,以黑魔气凝虚化实的手法,或是成为重锤,或是成为利刃状,劈砍重击之下,身旁的黑色尸鳖却是不能逼近分毫。
一路前行,两位长生真人为开路先锋,他们虽不同门,却又彼此心意相通,只等那最后的一刻和那最后的一剑,许麟也在等,他想知道,真人境全力的一剑,是个怎样的光景。
于是他们都等到了,在苦厉奋力一搏的冲刺下,在拓跋熊的黑气重锤连连重击之下,清茗真人的眼前忽然的出现了一条真空带。
那是一条路,羊肠小径也好,曲折蜿蜒的如蛇盘也罢,但是她还是看见了,在那蓄积已久的剑光中,她将这一剑缓慢而凝实的刺出,在一个小金光点的闪烁中,它就是王虫!
一剑花开,冰冷直透心骨,一剑凝刺,魄冰成刃,却是六瓣花叶,在金色光点的四周,仿佛牵引了整个天地的时间流逝,成为了刹那的一剑,却是开拓了一个永恒的瞬间。
于是刹那花开,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为之一缓的冰冻霜气中,许麟在事隔多年以后,再次看到了那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绚丽在无尽黑暗中的璀璨白色,纯净的犹如天之娇女一般的,展开了它最为动人心魄的一面。
莲花开,霜冻凝,万物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