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舔嘴边残余的汤渍,看似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
傅斯弈视线看过来,笑问,“还喝吗?”
沉欢摇摇头。
刚才她喝得这么慢,倒不是刻意表现什么淑女形象,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汤喝完了,许多话就该坦白了。比如,她为什么一身狼狈,冒雨前来?来又干什么?
她知道傅斯弈会问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会以什么形式来问。
“衣服很快就到了,你再忍一忍。”
“好,谢谢。”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你好像没带伞,别又淋湿了。”傅斯弈的声音是温淡的。
沉欢迷惘地抬起头,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他要送她走?什么都不问?不问自己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有些担心。
此刻,傅斯弈眉眼温柔,手还闲适地搭在沙发背上。
沉欢忽地在这一刻明白,傅斯弈是在给她选择。
其实,他大可以单刀直入,逼出他想要的答案,可他还是纵容着她的反复无常,举棋不定。
如果,沉欢现在什么解释也不给,傅斯弈也不会问。她如果说要走,恐怕他也不会挽留一句,而是亲自送她上路,抑或只是送她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沈默着看她离去。
沉欢盯着脚上拖鞋的花纹,无意识地摆弄着手指。
“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却没有人接。”沉默了许久,她闷闷开口。
“你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手机昨天在逛街时被偷了,都不知道。”傅斯弈微微蹙眉,有些懊恼。“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揪着自己的手指,许久才吐出一句,“也没什么事,只是巴黎遇到袭击,你电话打不通,有些担心。”
傅斯弈一怔,然后笑了,“原来是这样。我昨天临时有事,就没去,躲过了那场混乱。抱歉,让你担心了。”
沉欢“唔”了一声,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天,对不起……”
傅斯弈眉头一动,不明所以。
她却只是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她对他还是有怨的,只是这怨气在得知他有可能面临危险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当时已经忘记了那些怨,只想着能快点找到他,知道他还是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