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颓丧和绝望，无法言喻。

因为理解，所以这个老爷爷的故事一下子就触到夏云了，别人如果不是搞学术的话，他们是很难懂的。

毛豆看到夏云这天都在忙这事，甩甩尾巴趴在夏云的脚边。

它这个主人，以前在异世界也做过类似的事，就是她的感情点非常莫名其妙，有时候明明该感性的事，她很理性觉得无所谓，有时候别人也无所谓的事，她倒是忽然感性起来了。

就比如这个突然想帮下这个老人的事。

顾晓玲进来给毛豆送了几块牛肉。

毛豆就走过去开始吃牛肉了。顾晓玲最近和毛豆关系亲近了些，当然这是顾晓玲单方面这么认为，毛豆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只不过顾晓玲挺喜欢毛豆的，因为这只狗，可以帮自己拎东西，可以帮自己整理房子，可以帮自己分类垃圾……等等。

总之这只狗实在很高级，顾晓玲不得不喜欢起来了。

至于毛豆，他觉得顾晓玲确实有点蠢。

但是看在对方天天给自己喂牛肉的份上，他也就不去在意了。

……

……

第二天一早，夏云又去了养老院，此时的她已经把这道方程全部都解完了。

她趁着老爷爷在睡觉的时候，走到他的桌上看了看他的手稿。

她想尽量找到老爷爷到底是在哪一步的步骤上出现了障碍而导致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在大致看了看老爷爷的手稿之后，夏云以自己的经验很快就判断出了老爷爷到底是在哪一步的地方走错了路，导致没有算下去。

当天晚上，她回到家里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把老爷爷在某一步出现了某个错误给指了出来，并且告诉爷爷，按照什么样的思路解下去，这道题就会完全解出来。

在写完了之后，夏云就把这张纸用保鲜袋包一下塞进了毛豆的嘴里，并且藏得很好不会让人看出来，“你晚上趁大家都睡觉了，窗口跳进去，放到那个老爷爷的桌子上。”

夏云之前研究过，养老院虽然外面和走廊里是有监控的，但是房间里是没有监控的。

随后，夏云又嘱咐道：“你去和回来的时候，都躲开养老院和街上的监控。”

以毛豆的智商，这点事难不倒它，夏云不需要赘述了。

并且，她也想过，老爷爷会不会怀疑是自己，后来想想，首先老爷爷的事并非只有自己知道，很多养老院的人都知道，其次，老爷爷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一个高中生能解出这样的方程。

最终，毛豆就咬着东西出去了。

****

在那之后，夏云也就没有再去养老院了，因为居委会说夏云已经做得够多了，下次需要安排别的学生去了，夏云就不需要去了，那里也不许要那么多人。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夏云就一直很关注业界内的一些消息，想看看有没有关于博格巴-斯通方程的消息。

因为她不知道那位老爷爷在拿到了自己的提示之后，会怎么去反应，是默默解出方程了结心愿，还是把结果拿出来造福社会。

无论老爷爷怎么做，她都不介意。

高考临近的最后一个月，夏云和往常一样，都在上完晚自习之后坐在回家的地铁上。

却看到地铁站的新闻栏里跳出一则新闻——“世界著名的难题博格巴-斯通方程，在近日被正式破解了。”

“来自科学院92岁的李兰教授，在期刊上发表了自己对于博格巴-斯通方程的解析，此举已经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夏云从视频上的照片可以认出，这就是那个老爷爷。

所以，老爷爷看到了自己的纸条了，并且也成功解出了这个方程，最终决定把成果拿出来造福社会？

因为这样世界级难题如果可以解出，那么将可以把它用在很多数理应用问题上，这样可以解决更多的问题，所以这确实算是一种造福社会。

夏云对此心中并没有什么异议，她本身就是把东西送给老爷爷了，要怎么处理那是老爷爷自己决定的。

听完了这则新闻，夏云也就下地铁了。

到了家之后，发现网络上也有很多关于这位李兰教授的新闻，这毕竟也算是学术界的一大新闻了。

“不会吧，博格巴-斯通方程不是据说已经在十年前就被证实过是不存在的，是不可能被解出来的吗？怎么竟然还是被解出来了？”

“这个李兰教授真的是个天才，别的那些专家都用尽办法证明了这个方程是错误的，可是他偏偏就是证明出来了……”

“所以我说他牛啊，没想到九十几岁了思路还这么清楚，估计是一辈子都奉献给这个方程了吧。”

“学术界的人那种执着，真的是不可想象啊。”

网络上忽然间就爆发出了很多李教授吹，虽然在此之前，这位教师一生默默无闻，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夏云也就看个热闹，没什么好看个究竟的，毕竟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是最清楚的。

此时，顾晓玲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

电视机正好是在一个文化频道里，里面正在播放一期访谈节目，节目组是在李教授的养老院里面录制采访的。

镜头上，李教授躺在床上，看着有些虚弱但是眼眸里仿佛强打精神。

“李教授，现在全国都知道你解出了一个数学难题，而且是世界级别的，请问你对此感到高兴吗？”

李教授慢慢道：“我今天同意接受这个采访，是因为我想感谢一个人，并且不仅仅是感谢他，我还想和大家说一些事……”

接下去夏云就没听到了，因为顾晓玲换台了。

夏云虽然想再听听，她便对顾晓玲说，“妈妈，换回去，我想继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