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
徐孟州那目光凛冽,落入盛长乐眼里还觉得有些头皮发紧。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道:“我可不敢。”
一边哭得楚楚可怜,还一边出言威胁,装模作样,让人分明心知肚明,却又毫无招架之力。
徐孟州深吸一口凉气,侧开脸再不看她一眼,冷声道:“行,是我多有误会,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只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他又道:“别哭了,太后还在等着,先回去再说。”
说完也不等盛长乐回答,他已经扭头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长生殿方向折返。
盛长乐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的,谁知他这么快就走得没影了,好像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可是该生气的人明明是她才对吧?
她继续闹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只好适可而止,抽出绣帕把眼泪擦干,缓步跟了上去。
却不知,男人背过身去之后,脸色渐渐阴沉下去,眸光幽暗而深不见底,心头焦灼久久无法平静。
两人一前一后,若无其事的回到长生殿内。
盛长乐眼眶湿润,先向太后请罪道:“熙华方才一时冲动,失礼之处望太后娘娘宽宏大量,饶恕熙华……”
徐太后面不改色,清亮的嗓音询问:“可商量好了?”
盛长乐瘪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旁徐孟州,也琢磨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
徐孟州向太后禀明,“今日是臣一时轻信谣言,多有误会之处,实在不该轻言退婚二字,还望郡主见谅,望太后娘娘只当没发生过。”
这算是当着太后的面,给盛长乐赔礼道歉了。
徐太后嗤一声,想了想,随后叮嘱殿上宫人们,“你们可听清楚了?方才之事,若是让哀家在外头听见半点风声,可知有何后果!”
宫人毕恭毕敬,齐声应,绝不透露半个字。
这事就算是暂且过去了。
徐太后一转眼就完全当没发生过,如常道:“正月二十二是孝懿皇太后的诞辰,哀家打算去崇化寺为孝懿皇太后上香祭拜,为百姓祈福,熙华你不如就留在宫里,到时候同哀家一道前往,顺便将你订下婚约之事也祭告孝懿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也好宽慰一些。”
孝懿皇太后是太皇太后的谥号,如今牌位供奉在崇化寺内。
听闻去崇化寺,盛长乐眼前一亮,心下顿时有了自己的打算,连忙应声。
随后盛长乐送盛老夫人离去,自己则留在宫里暂住。
盛老夫人方才在后殿打盹,不慎睡了过去,全然不知错过了什么,醒来之时便已要打道回府。
盛长乐走后,空荡荡的长生殿上,徐太后便才叹息一声,好声好气道:“茂之,你若当真反悔想退婚也不是不行,哀家可以替你张罗,不过怎么也要稍微缓一缓,等风声过了再说……”
徐孟州却打断她的话,“不必了,臣会如常安排婚期。”
话虽这么说,可男人却眸光深沉,袖子底下的指尖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一时陷入沉思。
徐太后反而有些懵,怎么总感觉她好像被戏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只是喜欢皇帝的皇位哦。但是粥粥以为她喜欢皇帝,还觉得自己一直头顶青青草原,所以,现在粥粥不是准备妥协,是准备先捉奸!
昭昭:每天都在翻车边缘疯狂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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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盛长乐每回暂住宫里,都是与表姐淮安长公主同住,所以她将祖母送出宫门之后,便折返回来去公主居住的凤阳阁。
走在宫道上,盛长乐回想起方才徐孟州提出想退婚,还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琢磨着,难道前世她闭门不出的时候,这些事也曾发生过了?
不过回想起来,她今日根本就是虚惊一场,徐孟州要是会退婚前世就退了吧,莫非是做做样子给太后看?
反正她知道,虽然现在徐孟州对她拘着,可以后会对她百般宠爱,不管她当时为了那狗皇帝做了多少坏事,把宁国公府搞得乌烟瘴气,把他害得众叛亲离,只要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扑进他怀里哭一哭,说都是别人陷害她、污蔑她、冤枉她,他必定选择无条件相信她,为她撑腰做主……
前世一开始盛长乐还挺怕徐孟州的,如何也想象不到,那样一个矜高目空一切的男人,竟然也会亲手帮她洗脚,哄她睡觉,甚至喂她吃饭,只要她懒得搭理他,就能让他抓心挠肺,坐立不安。
只可惜她当时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丈夫不要,心里只忠于狗皇帝,害人害己,不得善终。
盛长乐正想起那狗皇帝的时候,很不巧,正看见皇帝御辇被宫人簇拥着,自宫道上由远及近,缓缓迎面驶来。
少年天子高高坐在御辇上,穿着明黄色龙袍,衣袍□□刺绣盘踞云端的五爪金龙,那股子多年悉心培养出来庄严肃穆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
盛长乐目中顿时闪过一丝轻蔑,不过也只能低眉垂首的等在一旁,恭候圣驾。
御辇行到盛长乐面前停下,李元璥探出身子,居高临下的垂目看她。
盛长乐毕恭毕敬的向皇帝行礼,“臣女恭请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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