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盛长乐一直理解为,“安胎药”是指的银杏手里从宫里带出来的药渣,“太后”指的是盛长宁是被太后处死的。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一想,万一这一句话是连起来的呢,只是银杏当时奄奄一息,一句话她只听见两个词。
万一这句话完整的是“喝安胎药的是太后”。
突然冒出这个异想天开想法时候,盛长乐自己都被自己吓得浑身一震。
不可能不可能,太后喝安胎药作甚,她又不可能怀孕……
正在给徐太后梳头的时候,盛长乐垂眸偷瞄了她一眼。
先前,盛长乐看见徐太后,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也是现在仔细审视才发现,徐太后这个月好像长胖了不少,整个人都圆润了许多,而且穿的衣裳也宽松厚重,把整个身形都牢牢遮住。
盛长乐跟徐太后也不是第一回 打交道了,前世就看了她五年,知道她是个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人。
她像天底下所有女人一样,极其爱美,对身体和身材管理得当,一直都是不胖不瘦的,穿着打扮也颇有讲究。
还是盛长乐第一次见她长这么胖,而且还穿着以前从来不穿的齐胸款式。
盛长乐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暗暗滋生,背脊都冒出了冷汗。
徐太后不会当真怀孕了吧?
可是她怀的谁的种,为何不流掉?
盛长宁真正死因,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
虽然徐太后也有两个排解寂寞的弄臣,陪她喝茶赏花,陪她吟诗作画,陪她弹琴解闷。
可徐太后绝非一般女子,怎可能怀弄臣的孩子?
盛长乐连忙抹去了自己这些天花乱坠的想法,而后徐太后问她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
她自然也是有意向徐太后表忠心的,如实说道:“当初父亲让我嫁入徐家,确实是想让我作为眼线,不过,熙华与夫君早就坦白了,今后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不管什么事,熙华都是向着夫君的。”
之前徐孟州就特意交代过,徐太后今日肯定不会为难盛长乐。
只是在盛长乐开去之时,徐太后还特意交代,“皇后的事关系重大,哀家也是为了徐家的生死存亡考虑,你若当真一心为了茂之着想,此事万不可透露半个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明白?”
这已经是在警告盛长乐,皇后假孕的事情绝不可透露出去,不然第一个叫找她算账。
盛长乐赶忙发誓,绝对会守口如瓶。
好不容易从长生殿内出来,盛长乐已经是浸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去路上,她还在心下打鼓,太后不会当真怀孕了吧?那也太可怕了,想想就让人打寒颤,只希望是她胡思乱想,千万别是真的。
长生殿内,徐太后目光幽幽,还久久看向盛长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也不知是不是徐太后的错觉,总感觉盛长乐方才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徐孟州也是,明明知道她是盛家的人,竟然那么信得过她,这么大的事情都让她知道,也不怕万一泄露出去。
她寻思片刻,道:“先前哀家不是派了秦嬷嬷去跟着熙华郡主么,去把秦嬷嬷给哀家找来。”
将秦嬷嬷安插在盛长乐身边也有这么久时间,徐太后也就刚开始的时候问过秦嬷嬷两回话,后来便放任不管。
现在想起来,也只有先从这个秦嬷嬷下手。
*
与此同时,皇帝寝殿之内,刚刚回京的盛俨也正在与李元璥密谈。
盛俨匆匆赶回京城,就是因为盛长宁死的事情。
他回京第一件事,先回侯府问了问情况,这便马不停蹄的进宫觐见皇帝。
李元璥好像丝毫也不意外,他也早就找好了说法,将一切都推脱到徐太后身上。
皇帝懒洋洋的坐在宝座上,冷笑一声说道:“除了太后还会有谁?她看朕宠幸长宁,冷落皇后,便找了个借口污蔑长宁,秘密将长宁赐死,还对外头说是自尽的……”
盛俨想起来就来气,毕竟他才被支走单单三个月时间,没想到京城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帝身边的人换了一遭,几乎是被软禁在宫里,身边亲信和左右手,不是被除掉,就是被支走,大权都落入徐孟州手里,徐家的女儿还怀孕做了皇后,皇帝这才是真正变成了徐家手中的傀儡。
现在,他女儿还遭遇不测,死在太后手中。
李元璥借机跟盛俨大吐苦水,说道:“你看也知道朕现在有多惨了,估摸着,他们也就是想等着找个借口,便将朕从这皇位上踹下去。”
盛俨因为女儿死了,本来就悲怆恼怒,细数徐家最近这些所作所为,更是紧紧攥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他女儿死在徐太后手中,现在他与徐家,势不两立!
他厉声说道:“只要徐孟州死了,徐家就是一团散沙,可各个击破,到时候还能绝处逢生!”
李元璥看着他,询问:“想除掉徐孟州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朕早就用尽手段,他现在却越来越威风了,盛侯可是有好办法么?”
盛俨面目阴沉,道:“当初让长乐进徐家,不就是为了今日?”
这意思,是想不择手段,利用盛长乐刺杀徐孟州。
皇帝失笑,话里还略带一些嘲讽的意味,“盛侯刚刚回京,还不知道吧,你的乖女儿早都已经跟朕决裂了。她现在一心跟着徐家,估计就算是你这个当爹的说的话,她定然也是不会听的,又怎可能再帮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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