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渐渐越来越密集,一眼看去,足有成百上千之多,一个个剑拔弩张,气焰飞涨,来者不善。
阿东面色突变,目光犀利,立即互在徐孟州身前,“六爷小心,有埋伏!”
伴随着一声猖狂得意的笑,盛俨带着一众人等,骑着马,自背后走出来。
他凶神恶煞,指着徐孟州,冷哼一声道:“姓徐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看你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伏兵是盛俨准备好的,兵马是有一部分御林军,一部分靖安侯府亲军,还有一些沈归带着的骁虎军,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亲卫,加起来足有一两千人之中,明摆着今日就是联合好了,在此地埋伏,将徐孟州置于死地。
徐孟州冷笑,“徐某何德何能,三五个人,有劳岳父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盛俨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几句,一想到女儿被徐家害死,便将一切都推卸到徐孟州头上。
他一心只想着,徐孟州一死,徐家必定大乱,徐太后不过一介女流,还不任由他们处置?
只要徐孟州死了,这场丈就赢下大半!
盛俨还指望着徐孟州能够示弱求情,却见他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坐在马背上,好像根本对眼前的危险视若无睹。
盛俨心下觉得有些微妙,可也懒得跟他废话,大袖一挥,一声令下,便要让埋伏的兵马对徐孟州下手。
眼看着他今日势单力薄,必死无疑。
只是,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忽而有马蹄声和咆哮声远远传来。
不过片刻,另外来了一批兵马,将盛俨这群伏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盛俨惊愕之时,抬眸一看,才知是徐孟州的五哥徐远州和侄子徐景明,带着另外一波骑兵,赶来相救。
徐孟州反过来询问盛俨,“岳父大人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或许小婿会念在姻亲一场,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
没想到徐家的人来得这么快,盛俨脸色微白,可见他们来的人马也只不过上千之多,盛俨根本没打算示弱,厉声喝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
说着,他下令让人动手。
一时间刀剑相见,树林里两波兵马混乱成一团。
盛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归的人马,站着一动不动。
他侧目看着沈归,询问,“大都护为何还不下令动手,先前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合力除掉徐孟州么!”
沈归拉着缰绳,干笑一声,“不好意思,沈某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俗人首辅给的好处多些,还望盛侯见谅。”
说着,沈归一把抽出马背上挂着的佩刀,便朝着盛俨飞砍上去,他的人马也跟着他的动作,一瞬间倒戈相向,反倒是开始对付盛俨。
盛俨侧身一躲,好不容易才躲掉沈归的攻击,脖子还有些发凉,当时心下一震,才弄清楚了今日局势。
他还天真的以为,是他联合沈归要除掉徐孟州,现在恍然大悟,是徐孟州联合沈归,要除掉他!
*
山野密林之间,一场血腥厮杀之后。
不出预料,盛俨惨败,带着残兵,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渐渐入夜,骊山之大,也不知逃去何处。
徐孟州不想放虎归山的,带着人马,一路紧紧追着他的踪迹,一直追到山崖之上。
正见盛俨被逼得无路可退,浑身是血的,手上不知从哪抓来一个女子,正立在悬崖边上等他。
徐孟州一跃下马,快步上前。
借着幽暗的光线,仔细一看,才知盛俨手中抓着的竟是盛长乐!
刚刚只知道他在逃跑,却不知他从哪把盛长乐给抓了,他明明派了许多人保护盛长乐,除非她是自愿跟他走的。
男人心下一沉,脸色煞变,双目瞪大。
今日种种遭遇都让他毫无波澜,唯独此刻,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时就想冲上前去。
可看着盛俨好似随时都会把盛长乐推入万丈深渊,徐孟州又顿住脚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神情紧迫,“你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盛长乐已经半只脚都悬空在悬崖上,好像稍微不注意就会掉下去,只靠着抓住盛俨的胳膊稳住身子。
她已经吓得双腿打颤,面色苍白,眼泪横流,惊叫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盛长乐跟李月容好端端在打猎,盛俨突然亡命逃来,劫持李月容要挟,她也只能跟着他走,一路逃到这悬崖上。
面前盛俨今日受挫败,已经几近疯狂。
他面目狰狞,拧着盛长乐的衣领,就将她推到了悬崖边,厉声恨恨道:“你这逆女,我真是白养你这白羊狼这么多年,竟然为了这奸贼宁可背叛你爹,今日我就让你看看这奸贼的真面目!”
说着,他看向徐孟州,要挟道:“徐孟州,你们不是夫妻情深么?今日,要么你就自己乖乖从这悬崖上跳下去,要么我就将这逆女推下去!”
盛长乐已经惊恐过度,战战巍巍,哭声喊道:“爹爹,我是你女儿,虎毒不食子,你当真要把我推下悬崖么?
她半个身子悬着,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也尽量冷静,示弱,“爹爹,你若放过我,我可为爹爹求情,让夫君手下留情,你今日必定安然无恙,若是爹爹肯投靠夫君,今后为夫君所用,我们过往一切可以一笔勾销,我们还是一家人……”
盛俨气急败坏,呸的一声,“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盛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这孽种,根本就不是我盛家的血脉,不知是公主跟谁怀上的孽种,要让我来背这个黑锅!你根本不配姓盛!今日清理了你,正好清理干净我盛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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