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云雀楼,还能去哪?”
说完男人翻身一跃上马,策马飞奔而去。
盛长乐是徒步,再加上天都黑了,所以走得很慢。
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上黑漆漆的一片,夜风从背后吹来,卷得树叶沙沙作响,路边草丛之中发出一些蛐蛐儿叫声,稍微有些阴森恐怖。
盛长乐埋头直走,很快就走到了十字巷,街道上变得热闹起来,夜市上灯火通明,特别是云雀楼前,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如同流水一般络绎不绝。
她手中有虞夫人的信物,所以很容易就进了云雀楼,前去寻找虞夫人。
虞夫人是云雀楼的老板娘,先前徐孟州把他手上的生意交给盛长乐打理的时候,作为东家,盛长乐曾经跟虞夫人打过许多次交道,两人关系渐渐熟络,后来便以姐妹相称。
只是,盛长乐被伙计领着,来到云雀楼上虞夫人的房间,开门进屋,坐在屋里软榻上等她的,却并非虞夫人,而是徐孟州。
看见徐孟州竟然也在这里,对上他那张俊脸,撞上他的灼灼目光,盛长乐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扭头转身就想逃走。
徐孟州已经两步追上来,一把将房门堵住,高大的身影就牢牢挡在她面前。
徐孟州弯下腰,凑到盛长乐脸上,幽幽的目光看着她,质问道:“你不在府上待着,穿成这样,擅自跑到云雀楼来作甚?”
盛长乐不能让他知道她想跑路的事情,只得挤出意思僵硬的笑道:“锦瑟只是有些东西落在了云雀楼,想回来拿罢了,没想到,六爷竟也在此。”
徐孟州问她,“是么?我还以为你想逃走呢。”
盛长乐心下一震,对上他那深不可测,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赶忙否认,“怎么可能,锦瑟巴不得永远跟着六爷,哪里会想逃走?”
徐孟州点点头,“不想逃就好,你现在是我的人,若是逃走,抓回去可是要打断腿的。”
盛长乐缓缓往后退了一些,顿觉有些腿软。
而后徐孟州便牵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回走,“走吧,想拿什么东西去拿。”
盛长乐不想挨着他,把胳膊往外抽了抽。
徐孟州还有点搞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盛长乐假意拿了些东西,才跟着徐孟州又出云雀楼。
男人翻身上马,回过身摊出手,示意她,“上来。”
盛长乐才不想挨着他,所以是拒绝的,“锦瑟身份卑微,不便与六爷同乘,若让人瞧见了……”
她没说完,就已经被截然打断,“让你上来!”
她别别扭扭的站着不动,徐孟州干脆下马,强行将她抱了上去,而后将她娇小柔弱的身子圈着,牵着缰绳,踹了踹马肚子,就此策马离去。
云雀楼诸多王公贵族,都是认识徐孟州的,眼睁睁看着她将一姑娘抱着上马,两人众目睽睽之下策马走在街道上,还稍微有些诧异,只是因为晚上太黑,也没人看清那姑娘是谁。
回府之后,本来徐孟州要带着盛长乐去他屋里,他准备的好酒好菜还没吃,盛长乐还想找借口婉拒。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她今日又是离家出走,又是缕缕拒绝,徐孟州自然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不然怎会大半夜就要离家出走了?
好像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没有气得到离家不走的地步,顶多就是关起门来不理他。
毕竟大半夜出门,一个女子在外头很危险。
徐孟州渐渐察觉到事情严重性,所以干脆把她轻飘飘的身子,一把扛在肩上,就这么带回了房间。
回屋关上房门,他将她扔在床上,由上而下,匍匐在她身上。
看她泪眼盈盈的委屈模样,不禁质问,“你怎么回事?”
盛长乐灵巧的从他身下钻出来,躲到一旁床角落里,回答,“方才锦瑟不是说过了,身体不适,不便伺候六爷,还望六爷见谅。”
徐孟州眉头皱的更紧了,今日自从盛长乐离家出走,差点又让她从手心溜走了,他急匆匆的去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要看她脸色,一直到现在都是胸闷气短的,难受得很。
他沉默想了想,干脆爬上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拉。
盛长乐挣扎了两下,可终究拗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被抓了过去。
徐孟州喘着粗气,把手伸向了盛长乐的后脑勺。
因为盛长乐是易容的,后脑勺不能碰,所以她呼吸一紧,连忙缩着肩膀往后躲。
可徐孟州强行将她拉回来,摁在怀里,一只手已经缓缓攀上了她的颈后。
男人低哑的嗓音,眸光猩红的看着她,道:“昭昭,你以为换一张脸我就认不出来你么?”
盛长乐浑身一震,已经呆若木鸡,屏住呼吸,僵直着身子,愣愣对视他的目光。
她早就已经被看穿了。
脑后刺痛,银针被扔了出去,盛长乐脸上火辣辣的灼烫,容颜渐渐融化,不过多久,便恢复了原本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蛋,她那雪肤花貌,娇美倾城,着实任何人都及不上半分。
徐孟州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抚过她柔嫩丝滑的肌肤,痴迷的凝视着她,“你明明还活着,却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伤心难过,若不是我发现尸体上多了一颗痣,我……”
他欲言又止,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感觉还心有余悸。
本来他见到尸体的时候,还以为她当真死了,也是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尸体不是盛长乐,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后来他四处寻她,才发现她藏在云雀楼,还好端端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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