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给他搭台阶下来的人目前只有温阮。
温阮瞧着他一笑,笑容清艳,与盛月姬那等风情入骨全不一样。
揉了揉猫儿,温阮轻轻慢慢地说“其实我没有要跟你比马,是世子殿下胡说的。这般讲来,好像世子殿下也该陪安陵君一同起舞呢,双人舞也不错的。”
吕泽瑾突然脸黑得像锅底,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起来。
他才不要跳舞,娘们儿兮兮的!
温阮瞧着吕泽瑾的动作,随意般问道“阴公子,你喜欢看什么样的舞?”
殷九野“拍张舞不错。”
温阮心想,你想看安陵君跳那个和猿人捶胸一样的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温阮说“我更喜欢绿腰舞。”
殷九野心想,你想看纪知遥跳那个柔美轻盈的女子独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这两祸害对视一眼,温阮说“不如我们去听白楼看看?说不得能赶上什么人翩然起舞。”
殷九野煞有介事地点头“也好,悉听姑娘吩咐。”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了,好像是将跟纪知遥的赌约忘了,也将纪知遥忘了。
勉强着,也算是为纪知遥留住了颜面。
但纪知遥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似的难受和窝囊。
人群中,有一双阴毒幽恨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温阮和殷九野身上。
第13章
温阮和殷九野当然没有真的去听白楼看什么人起舞,也就是寻着那个借口离开罢了。
他两离开围场后,温阮在前他在后,倒的确是一副千金小姐领着着小厮出门的架势。
但温阮径直走进了一个药铺。
“老板,您好,麻烦给我拿一些治擦伤的药粉。”温阮和和气气地跟药铺老板打招呼。
“好好好,姑娘稍侯,马上就来。”老板一瞅这水灵动人的小丫头,又客气又温柔,脸上立时堆满笑容,还关切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伤着了?”
“没有,是我朋友伤到了。”温阮接过药粉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殷九野也坐下。
殷九野坐定后,看着她。
“手拿出来。”温阮倒了些药粉在帕子上。
殷九野摊开手,他掌心果然被缰绳擦破了皮,血淋淋的。
温阮低眸垂首,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以后这种意气之争没有必要,伤着了疼的是自己,旁人又不疼。”
殷九野好笑地看着她,“小人伤痛事小,姑娘面子事大。”
温阮抬眸看了他一眼“虚伪。”
殷九野笑出声,问道“如何虚伪了?”
“你就是想让安陵君难堪而已。”温阮吹了一下他的手心,轻轻凉凉的气息掠过殷九野的手心,有些舒适,有些,痒。
他稍敛了些眼中的虚伪笑色,说“不错。”
“为何?”温阮低着头拔弄着他伤口上的药沫,让药铺得均匀些。
“因为你讨厌他。”殷九野说。
“我不讨厌他。”
“哦?”
“我只是不喜欢他。”
温阮又取了些布条,将他已上好了药的左手缠好,让他换了右手上来,继续问“你今日为何会在那围场?”
殷九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温阮低垂的眉眼,她的眼睫很长,像两面小扇子,盖着她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沉静双眸。
她的手也很软,软得超出想象,轻轻捏着自己手指时,极为舒服。
“嗯?”温阮抬头,疑惑他怎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殷九野收了眼神,只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好的。”温阮也就不再问。
第二日,大哥温北川带来一个好消息。
仕院自今年起,开放女子入学。
“怎么这么突然?”温阮奇怪地问道。
“其实不突然,这事儿已是提了好些年,只是陛下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今年听说是太傅几日前请了道旨,陛下也就准了,我早先听到过风声但一直拿不准,也就不敢跟你说,怕事情未成反而让你更加失望,如今好了,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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