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脾气的亲王殿下望着他儿子的画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换了官服,终于上朝了。
让人意外的是,亲王殿下谁的麻烦也没找,只喊着,必要抓出真凶。
却并不说他到底怀疑谁,搞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晋亲王非常清楚,此刻顺着陛下的意思走,揪着温家不放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他不想这么做。
儿子都死了,他已无所畏惧,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刀,只想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更因为,温阮叫画嵬送了副吕泽瑾的画像给他。
小姑娘有心了,他儿子这个朋友没交错。
只是温阮在路口遇到画嵬时,很不解画嵬为何红着一双眼睛,眼皮还肿得跟核桃似的。
画嵬说“我昨日去了晋王府了。”
“是晋亲王骂你了吗?你别伤心,老人家心情不好,说话可能重了些。”温阮劝道。
“不是的。”画嵬低着头,绞着手指,声如蚊呐,“温姑娘,吕世子的死,月姬姐姐可能是知情的。”
“她果然知情吗?”温阮就知道,盛月姬必是明白些什么内情,否则那天在晋王府门前她不会那副得意之色!
“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我很后悔,我应该提前告诉晋亲王的,吕世子死得冤枉。”画嵬说着又流下了眼泪,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想了一整晚,实在难过,又不敢去跟晋亲王说,只好来告诉你。”
温阮看着他哭得又后悔又伤心的样子,说不出重话,捏着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也不怪你,别哭了。”
就这一个给画嵬擦泪的动作,正正好地就被盛月姬看见了。
盛月姬与纪知遥并肩走来,讽笑道“温姑娘的心还真是贪啊,连画嵬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画嵬吓得瑟缩了一下。
温阮按了按画嵬的肩,冷眼看着盛月姬,却是笑着说“是啊,我瞧着画嵬天真善良,只可惜身形单薄,准备杀只鸡给他补补身子呢。”
盛月姬身边的纪知遥抿了下嘴,忍住笑。
盛月姬听出了温阮这话中讽意,但找不到反驳之语。
不过她对画嵬有着十足的信心,所以她嘲笑地看了温阮一眼,冲画嵬勾了勾手,温柔笑说“画嵬,过来姐姐这儿。”
画嵬挪不动步子,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儿砸在地上。
盛月姬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加重了些“画嵬!”
画嵬就更怕了,身子都僵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温阮笑看着盛月姬“这可如何是好,盛姑娘,画嵬大师今日答应了我,教我画画呢。”
盛月姬这是真不服气了,她甚至松开了纪知遥,走到画嵬跟前,逼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画嵬怔怔地抬起头,一双眼中全是惊恐,嘴唇都吓得哆嗦了,半天也说不了话。
盛月姬又问“她叫你教她画画你就答应,叫你给吕泽瑾画画像,你也就真的画了?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温阮眼色微沉,这事儿知道的人少,盛月姬怎么会知道?
太霄子?
画嵬没见过盛月姬对他这般声色俱厉,已经吓得连连后退了,颤抖着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晋亲王太可怜了,月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可怜太可怜了。
温阮拉开画嵬拦在身后,说“是啊,是我叫他画的,怎么了?”
“你连晋亲王失子之痛都要利用,温阮你好恶毒的心肠!”盛月姬冷讽地看着温阮,“我还以为你去拜祭吕泽瑾是真的心伤呢,原来是为着这个目的吗?”
温阮看盛月姬的眼神像是在看傻逼,完全失去了交流的,连嘲讽她都觉得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
她又看向纪知遥“安陵君。”
“诶,你换个叫法行不行,纪将军也好。”纪知遥真的是听到“安陵君”三个字就背后发毛。
温阮才不依他,叫法越生疏客气越好,所以依旧笑吟吟地唤“安陵君,虽说你与盛姑娘……伉俪情深,但也不好纵着她如此凶恶吧,明明今日是我先约了画嵬的,你们这么拦着,是要仗势欺人么?”
神他妈伉俪情深!
纪知遥气得脸都白了。
殷九野忍着笑好心提醒“伉俪情深不是这么用的。”
“那就……男盗女娼?啧,可惜了安陵君不是盗贼。”
“窃心者亦为盗。”
“说得在理。”温阮对着殷九野,郑重点头,我就喜欢你这贱出汁来的配合!
纪知遥瞅着他两一唱一和的,莫名感觉心底烦躁到有点暴躁。
阴九,你得意什么啊!顶破天去你也就是门客!
“画嵬,你跟那个阴什么的,先上旁边待着去。”纪知遥皱着眉头不痛快地说道。
温阮连忙拉住殷九野的衣袖,“不行,若是安陵君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盛月姬打我怎么办?”
“我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儿,我至于对你动拳脚吗?”
“那谁知道呢?毕竟盛姑娘如此可人,我见犹怜……等一下,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