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 / 2)

“你想做什么?温阮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侯府的人,杀人也是犯法的!”盛月姬往后退了几步。

温阮低唤:“阿九,进来按住她。”

殷九野懒得按,捡了盆栽中的一颗石子弹出去,点了盛月姬的穴道。

盛月姬动弹不得,恐慌害怕地大喊着“太霄子”。

温阮偏首看了一旁边的太霄子一眼,平声道:“你今日敢拦,明日我就让我大哥去太玄观把我那个太子表哥接回来,你信不信?”

太霄子问:“你便不怕陛下怪罪?”

“不怕啊,温家这般低调,仍是逃不过这朝中权力倾轧,把我逼急了,大闹一场又如何?谁都别想好过。”

温阮漠然地看着太霄子,“所以太霄真人,你要因为一个盛月姬,引发一场朝中震荡吗?”

太霄子握了一下拂尘,不再作声。

温阮冷笑了下,转眸看向盛月姬:“看到了吧,我说过的,真正爱你,愿意为你做尽一切,愿意为你去死的人,从来只有萧长天。”

盛月姬的眼中终于露出绝望而悲痛的神色,眼泪一滑而下。

温阮轻轻地捏那块瓷片,细细地看了看。

第76章

温阮拿出帕子包住瓷片, 又拿了个茶盏,将瓷片一点点砸碎。

动作不急不慢,“咚咚”地闷响声,一下一下地敲在盛月姬的心上。

时间在这极富节奏的轻响声中, 似乎被无限拉长, 折磨着盛月姬的神经。

她不知道温阮要做什么, 只是哀求般地看着太霄子。

太霄子看了一眼站在温阮旁边的殷九野,到底没有任何动作。

温阮的表情宁静到几乎有一种神圣感,好似她手下将要砸开的一朵石莲佛座,于是她的每一下动作都透着虔诚, 如沉默的匠人于漫长的寂静岁月里雕琢藏品。

殷九野看着这样的温阮,忽然明白了她这虔诚般神圣感从何而来。

她心中带上了使命,又或是说, 夙命。

从今以后,无论盛月姬背后之人是谁,与三皇子有何关系,是否会牵涉到朝堂之争,又会否卷入夺嫡权斗, 温阮都将与盛月姬不死不休。

其实她从吕世子死的时候, 就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只是她那时仍在忍,因为她担心会影响到温家,会怕温北川有所不愿,也对这个如隔云雾难见真章的时局抱着观望。

现在, 她将走进迷雾中。

不知道温阮砸了多少下,她才放下茶盏,揭开帕子,看着碎成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碎瓷片,装进茶盏里,又倒了些茶。

“一直以来,都没能请盛姑娘好好喝一盏茶,今日请了吧。”温阮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

盛月姬的瞳孔瞬间放大,脸色变成惨白失血,恐惧感让她的声音都似被撕碎了般:“不,不要!不要!!!”

温阮端起放了碎瓷的茶水,走到盛月姬跟前,扣着她的下巴抬让她张开嘴,将整杯茶给她灌了下去!

她抬着盛月姬的下颌,逼迫她吞咽下去。

尖利的碎瓷划破盛月姬的咽喉,她唇角溢出丝丝血迹,眼角也落下一道道泪线。

她面对温阮从来凶狠的眼神中,也透出了哀求和卑微。

这把嗓子,是盛月姬最大的倚仗,没了这个,她就真的一无所有。

可温阮的神情没有半丝波动,茶水灌完后,她依旧抬着盛月姬的下巴,不让她吐出来一星半点。

直到盛月姬张大了嘴,温阮看见了她满嘴的血腥,才松开手。

殷九野也解了盛月姬的穴道。

盛月姬捂着颈脖瘫软在地,发出难听而瘆人的声音:“我的嗓子,温阮!你毁了我的嗓子!”

她一张嘴就是血,血洒在温阮的裙摆上,温阮低身拍拍裙摆上的血迹,轻声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了。”

盛月姬抬手要抓住温阮的裙角,温阮一脚将她踢开,盛月姬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流着泪红着眼,半张脸都是血地望着温阮。

温阮微抬着头,睥睨地看着盛月姬,一字一句对她说道——

“盛月姬,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你埋进淤泥里,让你清晰地感受什么是窒息,什么是绝望,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到最后你会求我,求我杀了你。”

温阮最后看了一眼太霄子,太霄子心中很是震惊,他素知温阮有仇必报绝不拖拉,但他没想到温阮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失去了嗓子的盛月姬,彻底成了废人,再无用处。

温阮与殷九野离去,她走在照样热闹熙攘的人流里,有人在低声议论今日萧长天的抱琴,也有人在为了两文钱讨价还价,众生百态,不过如此。

大抵再过些时日,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萧长天这个人了,这京中天天都是有趣的事,好玩的人,多的是谈资。

他只是一个琴师,好听点,就是天下第一琴师,难听点,不过一个乐伎罢了。

他对温阮也没有重要到不可割舍的地步,大家不过萍水相逢,顶破天去算个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但温阮,仍然觉得很难过。

殷九野看了看时辰,快晌午了,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宫中的事情,对温阮说:“我送你回府休息吧。”

温阮点头,“也好,萧长天下葬之事,我可以拜托你吗?”

“放心,我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