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温阮托腮看着殷九野,好奇地问:“我能不能打听一下,你是跟谁借的胆子,对三皇子又是骂又是打的,那天在别院你逼着他下跪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

“跟你们家借的胆子啊,我替你爹打他呢。”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比我还喜欢仗势欺人?”

“怎么,你嫌弃啊?”

“嫌弃也没办法,自己眼神不好挑的人,凑和过呗,还能离咋滴?”

殷九野差点笑瘫在椅子上。

温阮在他那儿又消磨了一会儿时间,殷九野就送她回府了,再不回去,靖远侯又要上门来找人了。

从侯府回来后,殷九野看到辞花翘着二郎腿在渔樵馆等他。

“哟,侯府女婿回来了?”辞花打趣道。

“怎么了?”殷九野踢了他的腿一脚,坐没坐相。

辞花又把脚翘上去,咂巴了一下嘴,说:“蓝绻让我告诉你,枪准备得差不多了。”

殷九野抬了一下眼皮:“嗯。”

“你可想好了啊,这事儿干了,你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说得我以前有一样。”

“这倒也是,对了,你是准备先跟温阮成婚后再进宫呢,还是先进宫再跟温阮成婚?”

殷九野想了想,问:“太子妃,这个名号好不好听?”

“好听,但我觉得,温阮应该不在乎这个。”

“到时候你来唱曲助兴。”

“我去你大爷的!”

“她喜欢听你唱曲。”

“……她喜欢天上的星星,你给她摘不?”

“摘啊,把你挂星星上,摔死你。”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的?咱两多少年的交情,我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啊。”

“我又不准备跟你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再您妈的见!”

辞花翻了个好大的白眼,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到时候我不陪你进宫里待着啊,我讨厌那地方。”

殷九野:“嗯。”

“嗯你妹,走了。”

辞花始终记得,多年前那天晚上的宫中血光四起,才七岁的殷九野浑身是血地握着一把刀,握刀的手甚至还有些发抖。

跟现在他握刀的样子完全不像,那时候他还知道怕,现在,他觉得杀人挺有意思的,是仅次于温阮的有意思。

辞花忍不住会想,假如这样一个人当了皇帝,坐在龙椅上,这天下还有安宁的时候么?

但谁在乎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天下。

也许温阮能让他平静下来吧。

辞花走到渔樵馆外,一片秋叶落了下来,他抬手接住,叶子泛着枯黄的颜色。

快入秋了啊。

殷九野九月生,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

但他自七岁后,好像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了。

八月二十三,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老黄历说,诸事不宜。

这一天有两个事儿发生。

一个在远处,远在边关的军营里,无端起了一场营啸。

一个在近处,近在京中的朝堂里,殷显呈了一本折子。

营啸及时止住,但军中哗变大乱时,不小心打翻了火油,将粮草烧得干干净净。

殷显的折子中,说是司天监夜观天象,各种神神鬼鬼地说了一大通,最后算出温家之女宜为国祈福,常居安国寺修行。

于是,文宗帝再度宣温阮进宫,问她可愿前往安国寺,为大襄祝祷。

温阮听着心想,哟嗬,殷显野志杂闻看得不少啊,这套路是从武媚娘那儿得到的启发,还是自莞莞类卿的嬛嬛里想的主意?

殷显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一天天的尽不干人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说明,最最前面吕泽瑾对于悦行恶毒之后,我没有写吕泽瑾的结局,导致很多人提出这个问题,觉得这里逻辑有问题,我本来是想在后文中写的,但是写到吕泽瑾的剧情线时,把这个地方漏掉了,是我的过失,所以第四章最末有一个补bug的改动。

小伙伴们也不用往前翻,我把那段放在这里,你们看到知道就行。

“一身红衣,刚烈热情,梦想仗剑走天涯的明艳女孩儿,自此葬送一生。而吕泽瑾在此事过后,被当朝陛下重罚,夺去世子封号,贬去边关服苦役,终身不得入京,吕家三代不得在朝中为官,晋亲王吕家,自此不兴。”

营啸的情况与监啸类似,中国古代军营之中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