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总是记起她是怎么死的。”
文宗帝的脸色沉下去,“你怨孤?”
“臣不敢怨,还是那句话,陛下是天子,生杀予夺,亦是天恩。”
“仲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放下过。”
“臣为何要放下,月月是臣的妻子,臣该时时放在心头,日日念想。”
“都是往事了,到了我们这把年纪,还谈风月,未免可笑。孤请你看个景儿,如何?”
“何景?”
“看你的人,是怎么死的。”
文宗帝笑,“他们就在城门处,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人头落地了,孤命纪知遥,将他们的人头悬于城门上,让你将你的旧友,看个仔细。啊,对了,温北川的门客也在其中,这些新臣你认不全吧,没关系,孤认识,孤指给你看。”
温仲德缓缓抬眼,定声说“陛下最好不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被文宗帝气笑了……
这逼真的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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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窗外雨声哗哗作响, 天幕像是破了一个洞, 水是从那个破洞里淌出来的,倒灌而下, 倾泄如注。
温阮坐在春庸阙里看书,天际一声惊雷炸响, 她心尖一颤。
无端起了一阵怪风, 卷着雨水飞进堂中来, 打湿了铺在外间厅里的地毯。
地毯上绣着的红花经雨水洇湿, 透出血般的暗色。
温阮的裙角也沾了些水汽,她放下书,望向门口,看天上黑云如铅,沉沉低垂, 就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 重重地压在她胸口, 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浑身湿透的猫儿冒雨跳进来,也顾不上一身湿透的毛发, 水淋淋地扑进温阮怀里,爪子抓在她身上, 略显锋利的指甲都张了开来,用力地勾住温阮的衣衫。
二狗子急声尖叫“阮阮, 出事了!出事了!你爹要完啊!”
温阮拿过旁边干净暖和的薄毯,将猫儿裹起来,擦着它身上的水渍, 听它转述着宫里太平殿的事。
二狗子只听到了纪知遥那段就跑出宫了,它觉得它再耽误下去,阮阮要来不及想辙了,所以不等文宗帝和靖远侯的暗箭放完,就提前溜出来给温阮通风报信。
它急坏了,纪知遥这可是怎么弄的?
温阮听着二狗子的话,用薄毯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也别着了凉。”
“阮阮,你要干嘛?我觉得这事儿你玩不转了,真的,你是没看见,你爹今天被狗皇帝全方位压制啊!你爹他们布了多久的局,文宗帝就准备了多少后手,这太子是回不来了,我现在特怕你爹也要搭进去!”
温阮抿了下唇,只说“好好待着。”
二狗子眼睁睁地看着温阮撑了一把油伞离开,急得奋力挣开薄毯,巴巴儿地跟在她身后。
它咬住温阮的裙角不松口“我不是那种弃宿主于不顾的ai,老子是莫得感情,但老子讲义气!”
温阮单手抱住它,亲了它的大饼脸一下。
走到花厅,问了下人,大哥不在。
来到门口,见阿九过来。
“你大哥去城外了。”殷九野接过温阮手中的小伞收起来,又将猫儿抱过去,说“城外有大军压阵,率兵之人是纪知遥。”
“我知道,那日纪知遥与我桥下喝甜茶时,我就想过会有今日。”
“京中守备今日尽在校场,列阵待发。”
“嗯,里应外合,京中守备看住温家的人,以防我们逃跑,纪知遥在外面施压围堵,温家插翅难逃。”
“王成分了一队人去将军府,保护纪老太太。”
“一说是保护,二来是要挟,纪知遥若敢违背圣旨,老太太就是陛下的人质。”
“太霄子此刻在城外,与纪知遥同在军中。”
“他防的是你,怕你杀过去。”
殷九野倾着大伞向温阮那边,伞下微黄的颜色轻拢,却拢不出温柔,温阮的面色沉静而肃杀。
“从你今天离开侯府,到现在,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殷九野没有看身后,只是告诉温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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