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恼自己,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绣夏慌慌张张的回了屋,手腕火辣辣的,像是五皇子的手还搭在上面一样。
伺候了五皇子这么多年,绣夏越发猜不透他的想法。
前几年五皇子还小的时候,偶尔会还会和绣夏说说话,可是随着年龄渐长,便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
像绣夏这种跟着他的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景姑姑之前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若说喜欢,她自然是喜欢五皇子的,可是这份喜欢却抵不过畏惧。
就像这些天,五皇子只是不让她伺候了,就能叫她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就是做奴婢的苦处,不是衣裳首饰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就能盖过去的。
秋猎很快就到了,东西是早就收拾好的,景姑姑早早就起了身,在一旁盯着,免得漏了什么。
见了绣夏,景姑姑叮嘱道:“我去问了王德光,那小子滑不溜秋的,问了半天才问出来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见旁边没人,悄声道:“殿下也到年龄了,这秋高气爽的,正是时候呢。你脾气别倔,该怎么就怎么,别把主子给惹恼了,不然再多的情分也没用。”
绣夏双颊像是染了胭脂:“姑姑你放心,殿下不是那种人。”
景姑姑道:“你这个死脑筋,你了解男人还是我了解男人啊!”
绣夏嘀咕道:“说得好像你有过男人一样。”
“呸呸呸!”景姑姑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她道:“我看你这脑袋简直是白长的,殿下从前是孩子,现在可是男人了,懂不懂?!”
绣夏连连道:“我懂我懂。”
如果五皇子要硬来的话,她除了就范还能有什么办法,但是绣夏想着,五皇子总归不是那种人。
皇帝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一大堆人。
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就藩,所以这次狩猎建武帝就只带了淑妃所出的三皇子、陈贵人所出的四皇子,以及早就没了娘的五皇子。
至于剩下的六皇子,因为年龄小又病怏怏的,建武帝自然不会带他出来。
绣夏是宫女,不能跟在五皇子的身边,所以便和其他朝阳殿的宫人们等在马车里面,等前头的主子们出发了,他们就跟着走。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前头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绣夏从挂着的帘子缝里往外望,五皇子肯定是骑着马跟在建武帝的身后,她是怎么瞧也瞧不见的。
手腕仿佛又烫了起来,绣夏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五皇子终于长大了,撒花!~
女主比男主大两岁,金砖抱不了,可是可以抱银砖嘞!~
☆、初拒绝
夏朝国力正值昌盛之际,每年的秋猎都是声势浩大,今年也不例外,浩浩荡荡一万多人的队伍,从燕京出发,朝北向着皇家围场前进。
第一夜,队伍驻扎好了之后,王德光就派了个小太监来找绣夏过去伺候。
“殿下用不下饭,只能劳烦绣夏姑娘了。”
每年帐子搭好之后,贴身伺候的人便就近住在主子的帐子旁边,其他的则是十人一帐,在原地待命。
这也是做惯了的,绣夏让小太监把东西带好,便跟着带路的人去了五皇子的帐篷。
这是一个高高的山坡,帐子呈包围拱卫之势,围住了最里面建武帝的帐篷,而他的左斜下方,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帐篷,右边则是五皇子的帐篷。
耳边是战马呜呜之声,一队又一队穿着战甲的军士们擒着长、枪左右来回的巡逻,脚步踏得又响又齐。
一个哨兵见了绣夏,连忙上前询问,看了带路人的牌子,又检查了一番绣夏带着的事物,才让几个人进去。
右边的一个帐篷上,大红色的“五”字旗被风吹得鼓荡不已,绣夏整了整衣服,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帐篷里正燃着蜡烛,五皇子盘坐在虎皮毯上,手上拿了一本书,幽幽的烛光下,他双眼细长的褶皱被打上了阴影,仿佛飞入了鬓间,深邃的让人恨不得多看几眼,好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鼻子修长又挺拔,嘴唇带着淡淡的粉色,脸部的轮廓十分温柔,柔和了他冷淡精致的五官。
绣夏心中一跳,五皇子的面容她是见惯了的,但是……
手腕仿佛又烧了起来,那晃动着的烛火也显得刺眼,绣夏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打量。
五皇子却放下了书:“怎么,看够了?”
绣夏被这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赶紧道:“奴婢不敢。”
五皇子发出一声轻笑:“抬起头来。”
绣夏慢慢抬起了头,她有一双长而媚的桃花眼,那天生的线条仿佛是画师细细勾勒出来的,但她总是垂着眼,就多了两三分的无辜。
是了,五皇子心里想着,绣夏的美是十分直击人心的,像是你看到了一朵盛放的牡丹,便会忘记了刚刚才赞过的红梅。
只是她的美和她本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她美的十分张扬,神态却是温柔娴静。
五皇子想着绣夏的事情,口中便道:“你伺候我多久了?”
绣夏道:“回殿下,已经有八年了。”
“八年了。”五皇子把玩着桌上的镇纸,这是黄田玉雕刻成的一只卧虎,表面温润,像是绣夏一样,让他觉得舒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迟疑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