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夏今年十六岁,衣襟处已经是鼓鼓囊囊的,衬得腰更细弱,用婀娜娉婷来形容,一点都不辱没了这个词。
更何况她还有一张美的摄人心魄的脸。
皇子想要女人,莫说是宫女,换做其他女人,也是手到擒来,从没有愿不愿意这个说法。
可是他和绣夏之间终归有别人没有的情分,所以他等了等,甚至问了问。
结果自然是让他火冒三丈。
如果没有今夜这场地震……
五皇子也知道自己是心软了,罢了,就暂时当一个好人吧。
反正绣夏始终是他的,跑也跑不掉。
“今夜恐怕还会有地动,这里至少军士多,不会有危险,你回去的话乱糟糟的,谁又顾得上你?”他解释了一句。
“我现在腿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你就像从前一样,贴身伺候我。”
绣夏点点头,眼里透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这一夜果然又地动了几次,绣夏根本就没有去睡那张贵妃榻,反而一直靠在五皇子的脚踏上面,王德光也是坐在一旁的地上,一有动静两人就得把五皇子给弄出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次,天终于亮了。
五皇子眼下青黑,但精神头还算不错,一起床就要去给建武帝请安,走之前他嘱咐绣夏道:“用了药就好好休息,伤疤不能碰水,用膳也得注意,我留一个太监在外头,有事便吩咐他。”
王德光屁颠屁颠的跟着五皇子走了,走之前还羡慕的看了一眼绣夏,他也是一晚上没睡,没见五皇子让他歇一会脚。
建武帝那边已经拟好了罪己诏,他登基二十多年了,发生了好几次地动,这罪己诏也是驾轻就熟了。
不过,他看着下面站着的大臣们,昨夜他收到的奏章不少,全是拐弯抹角让他赶紧自省的,毕竟历朝历代,出现了地震这种灾难,肯定是皇帝有失明君之义。
秋猎之前,宫里隐约传出了皇帝有意废除中书省,还权于六部的消息。可是还没等群臣反应过来,地震就来了。
建武帝在心中叹了口气,垂着眼扫过下面站着的两个人,正是中书省的左右丞相。
这次错失良机,只得徐徐图之。
五皇子来得早,三皇子和四皇子却也不慢,三人在帐子外面碰了头,守门的太监立刻就进去通传了一声。
建武帝听后道:“叫他们三个都进来。”
大臣们都有眼色的告退了,留下了父子四人待在里头。
五皇子扫过建武帝的神色,想起前些日子宫里传来的风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念头。
建武帝先是问了三人昨夜睡得好不好,今早用过膳了没有,然后才问起这次地动来。
自皇子们大了之后,每遇大事,建武帝都会考校一番。
三皇子一夜没睡,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他按着昨夜打好的腹稿,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就是要保证灾后的治安,掩埋好尸体,注意灾后会不会有疫情。
他把几个最重要的点子都说了,可是建武帝还是想问问其他两个儿子。
四皇子没有说什么新鲜的,不过是把三皇子说的话翻来覆去又说了一遍。
建武帝心中微微叹气,又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先是拱手夸奖了一番两位皇兄的见解:“三哥四哥思虑周全,臣弟自愧不如。”
三皇子的脸上有了些笑意。
建武帝刚想摇头,就听五皇子道:“儿臣认为,地震者,乃阴阳失其秩序之过。”
建武帝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是瞪大了眼睛。
这一句话,分明就是引用前朝的一位大臣之语。
那位大臣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他把地震的原因归于阴阳失衡,而失衡的原因,则是君王不作为,五皇子难道是要指责建武帝?
可是,他怎么敢?!
建武帝耐着性子继续听,但是神色已经沉了下来。
五皇子毫无异色的继续道:“何为阳,君主为阳,社稷为阳,万民为阳。”
建武帝暗暗咦了一声,竖起了耳朵。
“何为阴?朝臣弄权是阴,尸位素餐是阴,在其位不谋其政是阴。”
建武帝的神色有些松动,隐隐明白了五皇子的意思。
之前宫里传出的消息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两位丞相日渐做大,让建武帝很是不悦,所以一直考虑着撤中书省而还权六部的事情。
只是朝堂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易为之,才会先吹吹风看看动静。
他只需要稳坐钓鱼台,等着有心之人上钩。
没想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只有这个小儿子发现了。
建武帝的眼里有了笑意。
果然,五皇子继续道:“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
“此次地震,何尝不是天之警示?!”
“朝臣弄权是错,尸位素餐是错,在其位不谋其政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