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2 / 2)

笼雀(双重生) 魇月 1995 字 5天前

“自然是我让他去做的,没有证据何妨制造证据,金陵城中不少人都知他是七皇子门客,却又无人知七皇子曾要杀他,这层身份便会是最好的证据。”姬渊忽然有几分自厌地笑了一声,问她道,“你会否觉得我残忍,救了他,却又让他去送死。”

替皇子游说拉拢众臣,杨举自是非死不可,姬渊这一招是让杨举同楚宣同归于尽。

“他是否自愿?”墨紫幽问。

“苏阁老于他有大恩,此路是他自愿选的。”姬渊摇摇头,“但路是我给的。”

这一条路够狠,也够快,再加上秦王楚烈和宁国公等人的推波助澜,自是能一举断送七皇子楚宣的帝王梦。

“这世间上有些事无法论对错,只能论成败。”墨紫幽低低叹息一声,她无法去评论姬渊此举该与不该,只是道,“就如程婴牺牲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救一个与己身无关的赵武,如何不残忍,但又有何人能评论他所为的对错?他既已下此决心,有朝一日,你助成王为苏阁老报仇血恨,便是不负他所托。”

杨举的背影已经远得只剩下一抹虚影,姬渊伸手一撩袍角,双膝跪地,向着杨举的背影郑重一拜。

这世间从不是黑白分明,也从无双全之法,有时候功过对错,从来无法评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曲牌,这一段我第一遍写的时候用的《东窗记》后来还是改为《赵氏孤儿》,这是元杂剧,昆曲里也有根据这个典故改的《八义记》,但我更喜欢元杂剧《赵氏孤儿》里的唱词。

改了一遍,话说我家男主这一章老正经了,唉,不过现在不是妖艳贱货的时候。。。。

第122章

魏,开平二十年, 中秋之夜, 金陵城禁军在武阁老府外抓到鬼鬼祟祟似是在传递消息的杨举, 立即将其下狱审问。

重刑之下, 杨举招供, 他自去年时起就受命于七皇子楚宣和武阁老带着大量钱财珍宝前往各省游说拉拢外官重臣, 劝他们投靠楚宣,助其登基为帝。杨举又列出了一张曾收受过他贿赂的官员名单,记录之详尽, 官员人数之众令人发指。

楚宣身为皇子却结交外官,结党营私,妄图危及皇权,皇上如何能忍。天颜震怒之下,皇上当即下令将杨举凌迟处死,也丝毫不听楚宣等人的鸣冤辩解,直接下旨将武贤妃废为庶人关押冷宫,将七皇子楚宣贬为庶民, 永世圈禁在七皇子府,所有涉案官员包括武阁老全部羁拿问斩,又将武家抄家灭族。就连东乡侯也因是楚宣岳父而受到牵连,幸而东乡侯执掌大都督府多年,常在天子脚下,一直极得圣心,在朝中老臣之中又颇多故旧为他说情, 此次才算是幸免于难,但地位自是大不如前。

此次杨举一案牵涉官员之多之广震惊全国,不久前还如日中天的七皇子党派一夕溃败。皇上对待七皇子一党的手段之凌厉,丝毫不逊于当年对待苏家之时。天子一怒,血流飘杵。行刑的菜市口每日被斩首的犯人的鲜血已深深染透地面青砖,再洗不去。

此番,秦王和宁国公一派可谓是大获全胜。唯独让楚烈和宁国公稍感到郁闷的是,杨举所列的受贿官员的名单之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如今也被牵涉进去。不过这些人为点蝇头小利便闹得己身身险囹圄,实在是目光短浅,舍弃也罢。

现如今,徐淑妃被鸩杀,武贤妃被废囚,八皇子楚玉被废流徙北疆,七皇子楚宣被废永世圈禁,武家倾覆,徐太傅和叶阁老退隐。整个朝中内阁已可算是楚烈一党的天下,除了内廷总管韩忠再无人可与他们抗衡。

恰好皇上本就生病,又因楚宣一案而气得病情加重,已是一个多月卧床不起。于是楚烈便暗中指使朝中官员上书,提出皇上既是重病便该好生养病,才可保江山万年不朽。如今国泰民安,既无战事也无灾情,不如就让秦王楚烈暂代皇上摄理国政,好让皇上可以安心养病。

如今皇上诸子中留在金陵城的也唯有秦王楚烈和成王楚玄二人。可成王楚玄本就是被贬之身,又曾被送往南梁为质,回魏近两年间除了曾经的白石河救灾一案毫无建树,至今无官无权,如何能与既有内阁首辅墨越青辅助,又有手握重兵的宁国公支持的秦王楚烈相提并论。是以,朝中那些墙头草又纷纷见风转舵开始上书请皇上准允秦王代为监国。

这一次虽无先前百官为七皇子楚宣求情时之浩大声势,但皇上刚刚经历七皇子结党营私之事,自是还心有余悸。皇上此生最痛恨之事,便是有人危及他的皇权,故而前有苏门惨案,今有楚宣一党倾覆,他次次下手都如此狠绝不留情面,全只因他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现在,朝野百官又隐隐似有以秦王楚烈为首之势,皇上自然就犹豫了。

楚烈却不心急,这朝野上下能轻易把握皇上心思之人不出五个,徐太傅算一个,韩忠算一个,宁国公算一个,他也算一个。他自是知道皇上此时为何犹豫,但如今放眼朝野,这监国之任舍他其谁?

曾经比他得宠的八皇子楚玉正流放北疆,七皇子楚宣被圈禁在自己府邸日日与薛颖争吵不休。至于成王楚玄,他就没放在眼里过。

前年冬天,楚玄刚刚回到金陵城时,楚烈还对楚玄稍加忌惮。特别是楚玄占了他那“救驾之功”与皇上父子关系重新破冰回暖之时。可后来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却见楚玄至今未得一丝职务权力,甚至连块封地都没有。就连去年白石河救灾有功之时,楚玄也如傻子一般丝毫不懂得借机向皇上讨要官职,一直就这么庸庸碌碌地做着一个闲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