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宽阔背影挡着其他人的视线,把程遥遥的旗袍领口整理好。又理了理她散乱的发丝,程遥遥脸颊晕红如醉,唇瓣也红得异样,甜香四溢,这幅模样绝不能让其他人瞧见。
谢昭下了床,将身后的床幔掩上。他高高大大站在地上,宽肩紧腰大长腿,麦色脊背上新添几道伤。他很快地套上衣服,没人发现这新添的抓痕。他撸了把短发,露出汗湿的额头和深邃眉眼。
荣导这才看过来,笑道:“谢昭,你很上镜啊!等拍好了,你一定要来看看这电影。”
小朴也道:“你跟遥遥刚才拍的合照,我会帮你洗一张大的。”
两人拍摄之前,拍了好几张定妆照。谢昭听到这话,眼底微露笑意,点了点头,去隔壁把自己的衣服换了回来。
拔步床幔帐微动,程遥遥掀开帘子来。她整理好了自己,外套扣得严严实实,一眼看去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唇瓣格外地红。她伸出雪白双足垂在床边:“鞋子呢?”
谢昭立刻走过去,捡起踢到了墙根的高跟鞋,另一只却在床底下找到了,摆在程遥遥脚边。
荣导和小朴在谢家也见过这情状的,见怪不怪,只有副导演看得直了眼,忍不住凑近荣导低声问:“这小伙子真是遥遥的对象?”
荣导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副导演看着谢昭和程遥遥的模样,两人之间分明没有任何的逾矩举动,可就是看得他老脸发烫,啧啧摇头:“剧组里还说这遥遥是个三层楼上的小姐,连孟锐都不理。原来早就找了这么俊的对象!”
“三层楼上的小姐”是苏州话,近似于现代的宅女。程遥遥进了剧组以后心情一直不佳,面对剧组各色男演员的示好也是不假辞色。众人背地里说她是三层楼上的小姐,是冰山美人。
可此时程遥遥在谢昭跟前的模样,酒窝里都盛着蜜,哪里还有半点的冰?
程遥遥小声跟谢昭嘀咕了几句,就冲荣导道:“导演,我下午能出剧组吗?”
荣导想也不想就道:“不能!”
程遥遥一下子急了:“可是谢昭特地来看我的。”
荣导板起脸道:“你进组的时候就说过,演员拍戏期间不准谈恋爱,非特殊情况也不许请假外出。”
谢昭安抚下程遥遥,淡淡看向导演:“您当初也没说遥遥要拍这样的戏。”
“这……咳咳。”荣导一下子哑了火。他摸摸鼻子,到底心虚。
谢昭又道:“当初说好一个月就能拍完,如今是第几天了?”
程遥遥闻言认真地想了想:“都一个月了!”
“别别别!”荣导赶紧笑道,“哎,我开玩笑呢!遥遥下午得补拍几个镜头,没法儿放假。明天,明天我给遥遥放一整天的假,行不行?你大老远的来苏州一趟不容易,明天正好跟遥遥出去逛逛。”
谢昭看向程遥遥,程遥遥欢呼起来,对荣导道:“那我先跟谢昭吃饭去啦。”
荣导道:“我给你们拿两张票,去码头上下馆子!”
程遥遥笑道:“不用管我们!”
程遥遥欢欣雀跃拉着谢昭走了。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副导演啧啧道:“打从遥遥进组,我就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荣导捧着茶缸子,笑道:“她那是离开家,蔫儿了。当初在乡下,那才叫娇气。”
副导演又道:“你对这程遥遥是真不一样,还有她那小对象。你可从没给其他演员放过假,怎么他一说你就放人了?”
荣导吹了吹茶叶末子,在雾气后头笑得心虚。他是跟谢昭承诺过,程遥遥在剧组不会受欺负,不会吃亏。可谢昭当初也没说不能拍亲热戏哇!
时近初冬,金黄枯叶不断从树梢飘落,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程遥遥和谢昭手牵着手走回宿舍。
从西厢房出来,两人的手就十指交扣,再也没有松开过。所幸这时候剧组大部分人都去狮子林拍另一场大戏了,否则两人这样手牵手走回来,绝对能引发一场疯狂围观。
阳气源源不断从掌心漫入身体,程遥遥时不时侧头去看谢昭,一月不见,谢昭瘦了些,侧颜深邃立体,下颌线条十分好看。
程遥遥脸上带着甜笑,一路走一路给谢昭说自己这个月的拍戏经历,经过一道垂花门,眼前顿时一亮。
千百株菊花围绕湖水开得璀璨,堆锦铺霞一般,湖边有一座假山,绵延不断。谢昭望着那座假山看。
程遥遥见状,拉着他过去:“我们这座园子最有名的就是假山和这些菊花。你看这假山是空心的,夏天特别凉爽……唔,你干什么!”
谢昭忽然把程遥遥拉进了假山里。假山里别有洞天,刚好容纳下两人。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程遥遥凶道:“你又耍流氓?”
谢昭将她推到假山石壁上,虽然有外套垫着,程遥遥娇嫩皮肉还是觉得疼,挣扎了一下。
她挣扎得并不认真,凶凶的语气里透着埋怨:“你刚才都……这里随时有人经过的,你是不是想被抓起来?”
谢昭淡漠地看着她,程遥遥像融化了的蜜糖,甜意从眼里笑里漫出来,甜得醉人。他有些疑惑:自己是怎么舍得把她放走的?
“今天这种戏,拍过几次了?”
“什……什么?”程遥遥到底有长进,立刻明白过来谢昭的意思,挑起眉梢:“你吃醋啦?”
谢昭抓住她的手紧了,身上的气息浓烈澎湃起来,冲击得程遥遥愣了一下。她顿时怂了,反应也慢了半拍:“没……没有拍过,今天是第一次……”
谢昭神色更冷:“如果我没来,他也会这样对你?”
“当然不会!”程遥遥这次毫不犹豫地摇了头,小脸也皱了起来:“不可能!本来这场戏我要用替身,是你来了才拍的。”
“……”谢昭什么话也没说,一双眼已经把话说尽了。
(看盗文可耻)
程遥遥被他看得腿软。刚才拔步床上的事恍然如梦,此时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阳光里金粉簌簌翻滚,帐顶流苏的颤动,军服坚硬料子刮在肌肤上是酥酥的疼……
经过拔步床上的事,程遥遥能忍到如今已经是极限。她眼里含了水,直白地盯着谢昭的唇:“谢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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