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顿时动摇,却听程诺诺冷笑:“你几岁了,也信她的话?就算她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觉得谢昭会放过你吗?我是女人,就算到了公安局也追究不了我什么责任,你就不一样了。流氓罪……要吃花生米的。”
中年男人被程诺诺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一股寒气从背上冒了出来:“你……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背黑锅!你这个臭婆娘!”
程诺诺轻笑了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盯着她大半年了,我这也是成全你啊。你没发现这些枝条长势慢了吗?快帮我抓住她!”
男人的眼神在这些诡异枝条和程遥遥脸上来回打转。□□终于压过恐惧,一咬牙,抽出柴刀劈砍起这些枝条来。
程遥遥忙往覆盆子上浇灌灵泉。覆盆子窸窸窣窣又开始抽条,将被砍断的枝条重新覆盖,更多的灵泉浸入泥土,整座小屋外表都被碧绿枝叶覆盖了,花开花谢,果实又绿转红,眨眼间果实鲜红如血。
覆盆子枝条的生长速度终于缓了下来。中年男人以柴刀劈砍出一条小径,径自从带刺枝叶里挤了进来,鲜血和疼痛刺激兽欲,他喘着粗气盯住程遥遥。
程遥遥的灵泉几乎耗尽,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程遥遥脸上的惊慌终于遮掩不住,冲程诺诺道:“你别过来!我……我把灵泉给你,你让他滚开!”
程诺诺嘴角到眼角被刮了一道,仿佛一个诡异的笑:“不让他得手,我们就不算一条绳上的蚂蚱。啧,你早听话不就没事了?”
“你滚开,别碰我……滚开!”中年男人浊臭的呼吸和血腥味扑面而来,程遥遥控制不住地崩溃尖叫,却被重重撞在了墙上,意识瞬间模糊。
就在那瞬间,门板被重重踹了一脚,发出巨响。整座屋子都震动了一下,泥块簌簌往下掉。
中年男人放开了程遥遥,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这次……这次又是什么?”
外面又是一声怒吼,门板被重重踹倒在地上、
明亮阳光泼洒进来,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肌肉隆起的手臂紧握一把柴刀。谢昭明明身沐阳光,却叫人想起地狱里的恶修罗,双目赤红,煞气腾腾。
谢昭的脸颊手臂上全是擦伤,冒着血珠,浓烈澎湃的阳气席卷而来。程遥遥身上的疼痛瞬间冰消雪融,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水膜,声音也变得缓慢,遥远。
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谢昭来了。
程遥遥垂下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
将一瘫烂泥似的男人丢在地上,谢昭缓缓抬眼,眼神落在程诺诺的脸上。他脸上溅着鲜血,狭长眉眼戾气横生。
程诺诺牙关打颤,双手举着剪刀对着谢昭:“只要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昭的眼神就像看着路边的垃圾,没有丝毫情绪,一步步向她靠近。程诺诺肝胆俱裂,刚才谢昭是如何对付中年男人的,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双腿发软,不顾一切地道:“是关于程遥遥的秘密!”
谢昭脚步一顿,狭长眼眸泛起些许波澜。
程诺诺以为自己的话奏效,继续道:“你没有发现程遥遥有秘密?她做的菜很好吃,她长得越来越美,她给你吃的东西能让你身体健壮……你不觉得奇怪吗?”
程诺诺脸颊扭曲,带着连自己都相信了的愤怒:“那些都是假的!是她从我这儿偷走的宝贝!别这么看我,我没有撒谎,是真的……真的!你别过来!”
程诺诺捂住头,恐惧地往后一缩,被覆盆子枝叶扎得惨叫也顾不上。
谢昭没有打她,漠然地像经过一堆垃圾,没有片刻停留,而是大步走向程遥遥。
屋子里情景诡异,碧绿粗壮的覆盆子枝叶从四壁钻出,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几乎要顶破屋顶,只有程遥遥身边一圈干干净净。他却视而不见,踏过带血的荆棘向程遥遥走去。
程遥遥很娇气,一点磕碰也会疼得叫唤。程遥遥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衣服有一丝褶子也不肯穿上身。程遥遥总是骄傲又明媚,桃花眼微微一挑,就让人舍不得不顺着她的小脾气。
此时程遥遥一边脸颊红肿了,沾染了灰尘,长睫毛垂着,委委屈屈缩成一团。衣裙更是蹭得脏兮兮。
谢昭下颌线条紧绷,脱了染上血的外套将手擦干净,这才珍而重之地伸出手,将程遥遥抱进怀里。
程遥遥轻轻动了动,依恋地往他怀里蹭。心中叫嚣的野兽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他将唇贴在程遥遥的发上不住亲吻。
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的小妖精。
第168章 蛇莓
谢昭抱着程遥遥的姿态,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眉宇间的戾气尽数化作温柔。
谢昭身上澎湃的阳气源源不断传来,程遥遥不由自主地蹭了蹭谢昭,睁开眼来。她意识清醒,只是整个人软绵绵,在谢昭怀里窝成一团:“谢昭,你来了……我没有乱跑。”
软软糯糯的一句话,叫谢昭的心都快碎了。谢昭胳膊紧了紧,恨不能将程遥遥变成小小的一团,藏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叫她再也不受半点伤害:“我知道。妹妹很乖,没事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遥遥立刻撒娇道:“后背好痛,刚才撞到墙了。”
谢昭大手沿着她后脑往下摸了摸后背,确定没伤到筋骨,这才道:“忍一忍,我们回家擦药。”
“好。”程遥遥浑身难受,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昭把程遥遥放在地上,替她整理好衣襟和裙摆,脱下衬衫披在她身上。程遥遥单脚立在地上,道:“我的鞋子。”
谢昭便回过身,在地上找了一下,从满地散落枝条里捡起程遥遥的鞋,半跪下去给她穿上。
一道凉丝丝嗓音在角落里响起:“程遥遥,你真是厉害。短短几个月,就把这男人驯得像条狗一样听话。”
程遥遥挑起眉,才想转头,谢昭轻轻捏了她脚踝一下。他用大手轻轻擦了擦程遥遥雪白脚丫上的灰尘,又擦干净鞋面上的泥,这才穿上鞋:“鞋底磕坏了,回家给你修。”
程遥遥领会了谢昭的意思。对于程诺诺这种人,无视她比殴打她更叫她难受。
程遥遥扶着他肩膀,一边问:“刚才我看见酿酿了,不知道犟犟有没有跟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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