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你说我是穿这身粉色的好看还是这身绿色的好看?”闷了好一阵子的刘玉真比划着新做的两件衣裳,兴致勃勃地问道。
“粉色的好看,”大丫鬟之一的春香侍立在一旁,怀中抱着一件嫩黄色和一件大红色的衣裳真诚地说道:“姑娘您肤色白皙,粉色的衣裳衬得您如花儿一般,而且今日梅花开得好,这衣服衬您呢。”
“那我就穿这身粉色的!”少女把绿色的那一身扔回到架子上,在春香的服侍下穿上粉色的,摸着上绣缠枝梅花的袖口感叹道。
“这次针线房送来的料子和衣裳还成,不像以前,净是一些深青的靛蓝的,穿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春香取了件雪白狐狸皮斗篷给她披上,笑道:“几位姑娘都出了孝,正是议亲的年纪,老太太发了话让二太太张罗着给各位姑娘做些鲜亮的衣裳,这次不单衣裳的颜色变了,送来的头面首饰都多了一套呢。”
“我不要戴公中送来的头面,”少女快走了几步,在梳妆台前坐下,伸手在匣子里翻找,取了莹白玉簪和凤尾步摇并一串珍珠,道:“就用这几个。”
“这会不会太素净了?”春香劝道:“今日是老太太特特召开的赏花宴呢,好些太太、少爷们……”
少女噗嗤一笑,“春香你这话让娘亲听见了,她定是要恼的,母亲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种相亲宴我得低调些才成呢。”
“对了,先头给周姐姐备下的梅花瓣上的雪水可好了?她今日也要来,再添些她爱吃的果子点心给她带上,可怜的周姐姐半年没出过门了,好不容易磨了周家婶婶允她来家里赏花,可别把这水给忘了。”
“姑娘您放心,桂枝去瞧着,都备妥了。”春香给她梳好头,佩戴上首饰,再将桌子上的手炉递过去,瞧着她暖暖和和的,这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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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可算又见着你了!”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冲着刘玉真抱怨道。
“你不知道我这日子有多苦,母亲说梅家规矩大,找的那教养嬷嬷严厉得很,一直都不许我出门,要不是这一回你祖母递了帖子我恐怕得在府里关到明年!”
“周大婶婶都是为了你好呢,”刘玉真掩嘴轻笑,“一阵子未见姐姐你长高了好些,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那是因为那嬷嬷每日熬了苦药汁给我喝!”周琴想起那药味就是一脸苦像,“母亲也盯着我,不喝都不行。”
“苦口良药呢。”刘玉真安慰她。
“我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那药虽苦了些,但真的很不错,”周琴低头凑近她耳边悄悄地说:“吃了那药后我小日子的时候都不怎么疼了,肚兜还都重做了,改明儿你也试试,不过嬷嬷说要及笄了才能喝呢。”
两个女孩子在吱吱呀呀的唱戏声中偷偷笑了起来。
“对了周姐姐,你要的梅花瓣上的雪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足有六坛,等下你记得打发人随我去取,可别忘了。”刘玉真轻声嘱咐。
“忘不了,”周琴好妹妹地叫着,“你可是救了我啊,我那未来小姑子非要那梅花瓣上的水泡茶,还得是初雪,真真麻烦,要不是母亲压着,我都懒得理她!”
周琴的婆家是府城大户梅家,家里头有一个爱吟诗作对的“雅”姑娘,这梅花瓣上的初雪就是为了送去给她做年礼的。
说起这未来小姑子“雅”姑娘周琴便有一肚子话要说,末了感叹道:“我可算见着比你大姐姐还讲究的姑娘了。”说完她左右瞧了瞧,细声道:“真姐儿,听说你大姐夫在和你家议亲?”
刘玉真的母亲曾氏和周琴的母亲姚氏是多年好友,周家是曾氏少有的能不顾忌拜访的地方,所以刘玉真和周琴打小一起长大如亲姐妹一般,于是刘玉真也细声道:“你们家都知道了?”
周琴解释:“我父亲从任上写了信来,想将我那庶妹说给你大姐夫呢,母亲就打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