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底蹿起了一簇暗火。
他毕竟是她唯一的男人啊。如果他敢起心动念,待她恢复实力,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梅雪衣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变得冰冷骇人。
她的唇角倒是勾起了愉悦的微笑。
她笑着,挑眉望向昏君。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卫今朝他并没有看梅乔乔,而是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
“一眼都不会看。”他轻飘飘地,用只有他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梅雪衣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哑着嗓,面露狂傲:“外面都说,孤是昏君,是暴君。所以,孤想要谁死便要谁死,就是这般不讲道理,就是这般为所欲为。”
梅乔乔的小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这个昏君,不吃这一套。
“不过,孤不会让王后受半点委屈。”他偏了偏头。
方才躬身退到一旁的刑官疾步走上来,‘刷’一下摊开了第二份证据。
刑官依旧用不紧不慢的声音,将梅乔乔令红云毒杀梅雪衣贴身大丫鬟、假传消息诱骗梅雪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明。人证、物证俱全,一切清清楚楚。
梅乔乔惊恐地掩住了心口。
这一回,心疾是真的发作了。
卫王明明有证据,方才却故意不说,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故意看她扮柔弱、装可怜、辩无辜。
这是……要当众拆掉她的皮啊!
那一边,沈修竹如遭雷击。
他张着口,拼命用目光追逐梅雪衣。
然而她已经一眼都不看他了。
他听到耳旁嘤嗡作响,全是她方才的声音——“沈世子会信我吗?”“所以便是不信我。”
他终于知道了梅乔乔是一个怎样的人,知道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
梅雪衣根本不必用眼睛看,就能知道此刻沈修竹是多么追悔莫及。
她懒懒地牵着昏君的衣袖,半睡不睡地倚着他。
她只是顺手帮‘梅雪衣’讨一个公道而已,对沈修竹这个人,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杖毙吧。”昏君很不耐烦地抬了抬手。
梅乔乔彻底瘫倒在地上,她的心疾其实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发作过了,此刻,想起那金陵小世君的死状,心疾发作得汹涌澎湃,还未被拖到角落,便丢了大半条命。
梅雪衣意兴阑珊,晃了晃昏君的衣袖。
“抱我回宫。”
“……”
方才还只是有禁军看着,现在这里可是聚了梅、沈二府的所有人。
他垂眸盯了她一眼,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最终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毕竟美人眸光流转,巧笑嫣然,叫人难以抗拒。
“回宫么?”
“嗯。”她凑到他冷白的耳朵旁边,“想和陛下在一起。”
说起来,她看到沈修竹耳朵红了好几次,却从来不曾见过这昏君脸红。
哪怕最动情的时候,他亦是自持的,连眼尾都不曾泛红过。
‘薄情寡性。’她暗想。
视线从他的肩膀上幽幽掠向后方,只见沈修竹跪地捂面,痛彻心扉。
‘呵……’
*
沐浴、进膳之后,天已黑了下来。
红烛摇曳,美人如焰。
她坐在他的身上,攀着他的肩,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秀美纤长的天鹅颈送到他的面前。
今日他在国公府的表现,令她十分满意。
“怎不叫我名字。”他哑声道。
“说了下次。”她赖皮地笑着。
他抓住她,一摁到底。
她惊呼出声,手指攥住了他那黑色丝缎般的头发,缠上一圈,还是极容易凉凉滑滑地松脱。
他的黑眸中涌动着暗色的焰,满满俱是占有欲。
嗓音低沉:“别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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