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脸黑了黑, 被子朝头一盖,扭回身子不理她。
江清清哈哈大笑,她越来越喜欢调戏他,只要一有空便将时间花在他身上, 杜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敢怒也不敢言, 谁让他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连赌石的入场费都是人家掏的。
就像江清清说的一样, 忍忍吧, 谁让他没有她有钱呢。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杜笙惦记着叫江清清起来的事,虽然还想睡不过已经不情不愿睁开眼, 往旁边一瞧, 发现江清清不在,扫了一圈才在梳妆镜前找到人。
江清清似乎早就起来了,在梳妆打扮, 几个丫鬟伺候她,她眼尖, 从铜镜里瞧见他起身, 挑眉问, “睡醒了?”
语气有几分玩味, “又睡这么晚啊?”
杜笙按了按太阳穴,“你明明每天都能起来,为什么还让我叫?”
“万一哪天没起来呢?”江清清回答的理所当然。
“还有丫鬟叫你。”
“万一丫鬟忘了呢?”
杜笙脸色不善,“承认吧,你就是想折腾我。”
江清清挥挥手,两边的丫鬟福了福身子退去一边,她站起来,缓缓朝床边走去,杜笙本能后退,又被江清清揪住衣襟拽了出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之后才放过他,然后漫不经心道,“猜错了,我就是想亲你而已。”
杜笙脸色难看,所以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亲过人的江清清心情很好,掀开他的被子,把他拉下来,“我给你换。”
两旁的丫鬟已经自觉去拿衣裳,今儿要去打马球,江清清就像带对象出去炫耀一般,将他打扮的极是招摇。
额上,腰间,手上的扳指,和腰间挂的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而且瞧着是一套的,她可真大方,在缺钱的时候这么舍得,简直拿钱在砸。
这一套可要不少钱,杜笙昨儿赌出来一个二等水的羊脂白玉戒面都要七八千两银子,那个还很小,这个可是扳指,还没有瑕疵,价格天差地别。
“你把买玉的钱省下来,搞不好就不用借利子钱了。”杜笙坐在轮椅里,认真建议道。
江清清抬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一遍满意的点点头,“白玉很配你。”
杜笙表情古怪。
“别瞎想了。”江清清放开他,“给你用的东西再贵都值得。”
这语气和包养小白脸的金主一模一样,她现在也确确实实是金主,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钱,眼都不眨一下,有钱,任性。
“走吧,先去吃饭。”
她决定好的事,一般不太可能改变,杜笙也没有意见,默不作声被她推着出来,大抵是怕迟到,或是怕麻烦,只在路上随便找了家店,点了两碗清汤面。
江清清挑着面问他,“新婚之夜没有吃上,很遗憾吧?”
她意有所指,似乎还在介意他在新婚之夜跳楼的事,这里面有误会,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要是知道就乖乖入赘了,哪来那么多事,还把腿给跳折了。
“面很好吃。”杜笙夹了一块子,吹了吹热气送进嘴里,含糊道。
江清清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没为难他,凑合尝了几口,发现不符合心中所想放弃,让掌柜的另外做了些糕点,她挨个尝了尝勉强将早饭解决。
辰时三刻,俩人收拾收拾出发,去郊外的马场,路程有些远,坐的是马车,慢慢悠悠大概行了半个多钟头才到地方。
郊外树多,风刮的厉害,江清清给他紧了紧披风,捂的严严实实才进去。
马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光是门外大大小小的马车都有不少,瞧着模样怕是把京城七八成的权贵都聚集了起来。
江清清是太傅之女,又是江家坐镇京城的人,自然有资格参加。
许是不想引人注目,江清清拒绝了丫鬟要一起抬他进去的想法,一个人劈星斩月一般,推着他穿过长长的草地,绕了大半路程把他送上马场的雅座上。
既然是马球赛,有人打马球,自然有人看马球,雅座就是给看马球的人歇息的地方,绕了马场一圈,最中间的位置是主人位,邀请大家来的人才有资格坐。
旁边是她的亲朋好友和位高权重的人坐的,再旁边就是江清清,由此看来江清清地位不低,毕竟她父亲是太子太傅,太子跟前的红人,将来太子继位,江家肯定鸡犬升天,结交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清清为什么来,也是想着结交朋友,这关系联系着联系着,也许哪天就用上了。
她似乎看到了朋友,想过去问好,但是瞧了瞧杜笙,又坐了下来。
杜笙接过香儿递来的茶水,边喝边道,“想去就去吧,我这里没事。”
他腿成这个样子,一瘸一拐不好看,江清清没让他拄拐杖,坐着轮椅好不容易抬上雅座,再狼狈抬下去,只为了跟人说两句话,别说江清清愿不愿意,杜笙自己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