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动了动被她捂得有些生疼的嘴巴,差点都要骂出来了,不让她说话就不说话吧,居然这么粗鲁地冲她使用暴力,这个兰花,是不想嫁人了是不是?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让夏征听到的。”
兰花白了她一眼,对她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实在是无语了,将她往厨房里边拉了拉,还看了看外边没人后,才压低了声音,念道:“你说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你没看到那个陈柱子回来了?你居然还笑眯眯地跟人家打招呼,跟人家说话!你傻不傻啊,你难道都不知道夏征就在你旁边吗?你就不怕他生气一怒之下不理你了?”
林媛被兰花的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反映了老半天才醒过神来,敢情这丫头是在担心夏征因为陈柱子吃醋啊。
噗。林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兰花急的都要跺脚了,她在这里替他们着急,她倒好,居然还笑!
“林媛,你是不是病了?看到陈柱子回来了,你那毛病是不是又开始犯了?我可告诉你,人家陈柱子可是带着未婚妻回来的,你别再想着做梦嫁给他了。再说了,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是好好地珍惜人家少东家的好,省得到头来又丢鸡又丢蛋的!”
“又丢鸡又丢蛋?”林媛的关注点永远都不在正轨上。
“就是那个什么,鸡飞蛋打!”兰花歪着头想了半晌才把这个词想出来,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被林媛牵着鼻子跑偏了,“你,你真是!”
林媛见她急了,也不跟她开玩笑了,拉住她胳膊笑着说道:“放心吧,不就是个陈柱子啊,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就像你说的,他都快要娶媳妇儿了,我还想着他干嘛?放心放心。”
“那,夏征呢?”兰花不确定夏征知不知道陈柱子和林媛以前的事,还是有些担心,没办法,虽然现在村里人表面上看都跟林媛一家挺要好,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又羡慕又嫉妒的,保不准就有碎嘴的跑去夏征面前乱嚼舌根子。
一想起某人吃醋时那傲娇的模样,林媛心里一暖,摆摆手道:“放心吧,他不会为了一个不如他的男人跟我生气的。”
这倒是实话,吃醋都是因为自己不如那个人,若是夏征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就开不起福满楼六家分店了。
以前他都是故意跟她闹着玩儿,说着陈柱子的坏话,现在见到了真人,只怕夏征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把他放到心上?
林媛猜的果然不错,若说以前夏征还会有点吃醋的意思,那么现在就一点也没有了,那个陈柱子果然跟他想的一点也不差,就是个小白脸儿!连爹娘给的名字都可以随意更改,不是小白脸儿是什么?
而这个小白脸儿,此时正在自家院子里热情地给他的“金主”献殷勤。
陈世美将家里最好的一个小凳子搬出来,用随身携带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巧心坐了下来。
虽然那个小凳子十分寒酸,但是有意中人的小心呵护,王巧心倒是没有嫌弃什么,抿唇微笑着坐了下来。
陈婶子忙活着烧水沏茶,家里原本是没有茶叶的,这还是以前的林媛把自己家里的一点儿茶叶偷偷拿来孝敬给陈老头儿的。
☆、046 陈柱子or陈世美
陈老头儿虽然嘴上不待见林媛,还一直骂着她,但是每次她拿来的东西无不收下,这茶叶也是。林家信在镇上做工,因为手艺好,东家便送了一小包茶叶给他。没想到自己还没舍得喝呢,就被这个傻乎乎的闺女分了一半出去。
若是林媛知道,以前那个傻瓜干过这种蠢事,肯定要把她“自己”给骂死!
虽然不是好茶叶,但是陈老头儿一直舍不得喝,就在那里放了有一年多了。没想到今日王巧心登门,他主动让陈婶子全都拿出来沏茶了。
只是,那在陈老头儿眼里好得不舍得喝的茶叶,在王巧心眼里就是最下贱的东西。莫说她了,就连林媛现在都不喝这种茶了。
“这是……”王巧心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她的表情里已经能看出来她的嫌弃和鄙夷了。
陈世美以前也是觉得这茶极好的,但是在王巧心家里住着的这一个月里,他的嘴巴也已经被养刁了,嫌弃地看了看那黄呼呼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的茶水,回头对那个小丫鬟说道:“绿柳,马车里不是带了茶叶吗?你去把它拿来。”
听到他的吩咐,绿柳没有立马就应下,而是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点头了,才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陈世美见自己连一个小丫头都指使不动,顿时心里抑郁了一下,不过碍于王巧心和她爹,愣是把气咽回了肚子里。
转头看见自己娘正手忙脚乱地洗碗泡茶,顿时把肚子里的气全都借机撒到了母亲身上:“娘,你别弄了!哪里有用吃饭碗喝茶的?还有那茶叶,都多长时间了,一股子霉味!扔了扔了!”
陈婶子一愣,手一抖,一流热水从水壶里倒了出来,正巧溅在桌面上。坐的远远的王巧心,被其中一滴小到几乎看不到的水滴烫到了手背,极其夸张地叫了出来。
“哎呀,你能不能看仔细了再倒!”
陈婶子被她嚷得更慌了,想要给她擦手,可是一想起自己手里的水壶,又不敢都动了,赶紧又把水壶放下,拿起一旁的抹布就要上前擦拭。
“娘!你拿着块脏布干什么!”陈世美好不客气地把陈婶子的手往旁边一拨,而后轻轻托起王巧心的手,看着似乎有点红的样子,心疼地吹了又吹,温柔地问着她痛不痛,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王巧心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委屈了,鼻子一酸,手背都没红,眼泪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陈婶子愣愣地缩回了手,看着手里的抹布,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脏的,刚刚洗了的。”
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的陈老头儿只听到了陈婶子把王巧心给烫伤了,至于烫的如何,他一个瞎眼老头儿哪里知道?
不过,他的怒火却是腾地一下就给起来了,操起手里的拐棍就往站在身旁的陈婶子身上打去。
“你这么没用的东西!倒个水还能倒出来!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以后再敢这样,看我不休了你这老东西!”
陈婶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陈老头儿打了,看到拐棍过来了赶紧躲开。但是,平时一点事儿没有的动作,今日却是触了陈老头儿的逆鳞。
感觉到没有打到人,陈老头儿更气了,扶着小桌子就要站起来继续打:“你还敢躲!长能耐了是不是!”
陈世美不想弄得太难堪,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行了,别打了!丢不丢人啊!”
被儿子如此呵斥还是头一次,陈老头儿脸上挂不住,不过想到以后还要依靠儿子和王巧心才能享福,陈老头儿就算心里不痛快,不过还是没有反驳儿子,只是临放下拐棍的时候还是不甘心地冲着陈婶子挥舞了一下。
王巧心冷眼旁观,对这个懦弱的未来婆婆和脾气暴躁的未来公公甚是讨厌,幸好她当初听了母亲的话,给他们在外边又另准备了一套房子,不然的话,这样要是住在一起,自己还不得憋屈死了。
王巧心手上的伤根本没有大碍,不一会儿就没事了。静下心来,她才仔细地看了看整个院子,破烂的三间房子,已经坍塌了一半,窗户门子也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还有院子里,明显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杂草零零落落地长着,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竟然已经很高了,她都担心从那里边会不会冷不丁地爬出一条蛇来。
“怎么房子这么,咳咳,怎么塌了?”王巧心话到嘴边,碍于陈世美,不好意思说破烂,改成了塌了。
陈婶子刚刚才被打,此时也不敢多嘴,缩着身子坐在凳子上,离桌子得有三尺远。
陈老头儿一听她问话,立即巴巴地回答了:“哎呦,不是前阵子下了一场大雨吗?没想到把家里的房子给淹了,当天晚上就给烂了。可把我给吓坏了,就怕没命再见到我儿子中状元当大官了啊。”
陈老头儿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听得王巧心都要烦了,一句话也没有接。倒是一旁的绿柳十分不屑地嘟囔了一句:“下个雨都能把房子压塌,怎么人家旁边就没事。”
这绿柳从小跟在王巧心身边伺候,就像是她的亲妹妹似的,说话向来如此,只是听到陈世美的耳朵里,立即就变了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