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赵弘盛挥手将探子打发了,不甚在意道:“小六儿就是个孩子心性,又自小被田妃娇惯坏了,不足为患。倒是老三。”
赵弘盛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叮当响:“居然说动了父皇,让他主管今年科考之事。如此一来,本届的朝中新秀全都成了他的得意助手,真是便宜他了!”
“殿下不必多虑。”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沙哑,笑起来竟有一种桀桀的阴森感,“三皇子虽然主管今年科考,但是皇商大赛一事,不是还有殿下您主管吗?”
赵弘盛眉头紧蹙,不以为意:“皇商?哼,有什么用!徐先生该不会是觉得能从这皇商大赛中搞出点名堂来?”
“殿下此言差矣。”被称为徐先生的男子抽了抽嘴角,即便是跟他相处了很久的赵弘盛,在看到这个谓之笑容的表情时,心中还是十分地不自在。
徐先生笑了笑,说道:“殿下觉得,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用银子买来的吗?没有,所以,心腹,也是可以用银子买的。”
赵弘盛眼睛一眯,随即抚掌大笑:“妙啊!哈哈,只要有银子,还怕那些新秀们不为我所用吗?先生果然明慧!”
徐先生双手一直是插在袖子里的,即便是赵弘盛夸赞他,也没有伸出来作揖还礼,只是微微地欠了欠身子。
而赵弘盛并没有因此而有所不满,依旧十分高兴:“先生不必多礼,对了,赶紧吩咐下去给唐知府送信儿,让唐如嫣马上进京,此次皇商大赛就由她辅佐打理好了。”
徐先生点头:“以唐姑娘的聪明,打理此次大赛绰绰有余了。只是殿下,请恕属下多嘴,唐姑娘虽然聪慧,且容貌秀丽,但是,实在不是殿下正妃的最佳人选,还望殿下三思。”
闻言,赵弘盛凉薄一笑:“唐如嫣确实聪慧,只是可惜,出身不高。先生放心,本皇子心中有数。”
对于赵弘盛这样的回答,徐斌其实心中早有定论,成大事者怎会被儿女私情所羁绊?他当初选择追随赵弘盛,就是看中了他性情凉薄这一点,只要对他有利的人,不管是谁都可以利用。
当然,若是对他不利的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打理这次皇商比赛之事,其中一些内情自然要知晓了。
徐斌双手依旧藏在袖中,嘴角抽了抽,发出一个桀桀的笑声:“殿下,前些天,江南吴家派人来了。”
“哦?”赵弘盛眉头一挑,来了兴趣:“江南吴家?我听说江南有两大名门望族,皆是以刺绣出名。一是吴家,一是陈家。”
徐斌点头接道:“正是,这两家皆有自己的独门刺绣技艺,几百年来不分伯仲。在争夺皇商之时,更是互不相让。”
“我记得,前几年都是陈家在比赛中更胜一筹吧?”
徐斌点头笑道:“不错,所以,吴家才会迫不及待地来孝敬殿下了。”
赵弘盛心情十分喜悦,大笑道:“这吴家倒是有些心眼。那陈家如何?”
“陈家?”徐斌略一沉思,只说了四个字:“太过正直。”
太过正直?
赵弘盛眉头微蹙,只听徐斌续道:“此代陈家家主正直不阿,为人处世过于刚正。而陈夫人,虽然善妒,但却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别看她在内宅之中独断专行,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对外,绝对不含糊。”
这或许就是陈家这些年来比吴家略胜一筹的缘由所在。
“这样的陈家,不好收买。”
赵弘盛摇摇头,似乎有些明白吴家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前来巴结他了:“既然有人上赶着来给我们送银子,又岂会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徐斌也道:“正是如此,吴家家财可不是安家可以相提并论的,有了吴家这个大金库,不愁我们以后收买人心缺乏资金了。殿下,属下提前恭喜殿下荣登大宝了。”
赵弘盛笑得张狂:“本殿下若是登上大宝,绝对不会亏待了徐先生,哈哈。”
自从小林子离开以后,豆腐坊中的孩子们愈发勤奋起来,就等着小林子回来以后给他看看。而兰花也跟小马订了亲,就等着来年成亲了。
稻花香中的生意也步入了正轨,王大叔这个账房先生越做越熟练,鉴于他身体的缘故,林媛也乐于让他坐镇账房。
而白五姐到了临盆的时候,她的夫君不忍心她在这天寒地冻里来回奔波,接她回家待产了。
这是白五姐的第一胎,自然要金贵一些。而且生了孩子以后更是没有时间再出门来做工了,所以稻花香后厨就又少了一个人,让林媛有些头疼。
好在大嗓门子经营有方,少了一个人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而且稻花香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早晚也得需要多招些人,所以林媛打算等过了年以后再重新招人。
驻马镇中不需要林媛多加操心,倒是林家坳里总是麻烦不断。自从林家忠监守自盗的事发生以后,林家孝跟李凤娥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那日马氏将李凤娥和村头老光棍两人之间的丑事爆了出来以后,林家孝在镇上养外室的事也被李凤娥抖了出来,夫妻二人貌合神离,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再过下去了。
李凤娥被林家孝揍了一顿,李凤娥娘家兄弟们第二天就操着家伙事儿打上门来了,当然也包括在金氏身边做嬷嬷的姑姑的儿子。
说起来,这林家孝跟那个外室搞到一起,还是这个表哥立下的功劳。若不是当初他介绍林家孝去青楼做打手,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所以林家孝大了李凤娥之后,这个表哥是头一个不答应,带着人就找来了。
虽然李凤娥给他带了绿帽子,但是林家孝在外搞女人在先,再加上他这边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兄弟帮衬,早早地就躲出去了。
李家人扑了个空,表哥气不出,操起棍子砸烂了林家孝屋里的锅,叫嚣道:“这个孬种!肯定是在那个小贱人那里!走,我知道他们藏在哪里!正好,打烂了那个狐狸精的脸!”
此话一出,李家人立即就在他的带领下到了镇上,果然在一个小巷子里堵住了正和女人商议跑路的林家孝。
李家人一阵叫嚷,将林家孝又打又踢,那个女人更是被扒光了衣裳倒了一身的屎尿!
不仅如此,还把两人租的房子乱打乱砸了一通。
因为李凤娥的姑姑是县令夫人的陪嫁嬷嬷,这个哑巴亏,林家孝两人是吃定了。
把两人揍了一顿,李凤娥肚子里的恶气也算是出了一半,反正也过不到一块去了,李凤娥将林家孝藏在灶火眼儿里的银子掏了个干净,还提前把家里的剩下的唯一一块地卖了,得到的银子自然也都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至于这三间房子,李凤娥念着那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儿子,没有把路走得太绝。
至于两个儿子,李凤娥竟是一个也没有要。任凭两个儿子抱着她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愣是心狠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氏心疼孙子,想要让两人和好,可事到如今哪里还能回头?只能抱着两个没娘的孩子哭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