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魏博宇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她都怀疑这些xxoo是在跟严如春暗示什么。
“哦,这些都是博宇提前做的调查,你看这里两个圈,就是说明这个铺子十分好。这里有两个叉,就说明这个铺子在这里边算是不怎么好的。至于那些什么都没有画的,就是一般的了。”
原来如此。
看来这魏博宇做的准备工作还真是充足,连这些东西都想到了。
魏家老爷不是吏部的官员吗?没想到他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头脑呢!
听严如春这么一说,再看眼前这些纸张的时候,林媛也多了几分郑重。
她翻了翻,用炭笔在其中几个铺子上画了个勾,道:“这几个铺子挨得比较近,而且看样子还不错,咱们先去这边看看。”
严如春探头一看,立即喜上眉梢,一巴掌拍在了林媛肩膀子上:“哈,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跟我想的一样!”
林媛呲了呲牙,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麻了,这姑娘真是彪悍啊!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来到了纸张上边记录的第一个店铺,这个铺子被魏博宇标了三个圈,而且是所有店铺里唯一一个标有三个圈的铺子。
既然如此,那这个店面一定会非常好了。
正如两人所料,这个名叫畅春园的戏园子十分宽敞,且装修更是豪华。
虽然已经将店面转手的消息散了出去,但是这个戏园子依然还在开张唱着戏,甚至连客人都多得很呢!
这样的好地方,居然会倒手转卖他人?
林媛和严如春面面相觑,显然是想到了一起去。
“两位姑娘里边请,二楼还有个雅间空着,请上二楼吧!”
戏园子门口的小伙计十分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不得不说,这戏园子的活计都十分有眼力劲儿,一瞧见两人的装扮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女子,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将二人迎上了二楼雅间。
两人并没有提前通知畅春园的东家过来看铺子,所以也只是作为一般客人而已。
严如春轻轻地嗤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林媛给了她一个理解的眼神,笑了笑,大家都是生意人,这样机灵的小伙计却是有些太过机灵了。
“两位小姐一定也是来看我们常大家的戏的吧?哈哈,不瞒各位,自打我们常大家要金盆洗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咱们畅春园的客人真是人满为患了!”
小伙计一边用肩头搭着的棉巾给两人擦了擦桌子,一边小咪咪地跟两人说着话。
要不是想把自己的故事搬上舞台,林媛是不会接触戏班子的,所以对于什么畅春园常大家的,她是一概不清楚的。
但是严如春不同了,她常年在京城走动,女眷们的消遣方式就那么几种,自然知道这些。
将小伙计打发出去之后,严如春才对林媛解释道:“这畅春园在京城里算是排名前十的戏园子了,台柱子常大家闺名如春,是个唱腔很好身段也棒的旦角,在京城里虽然不算是翘楚吧,但是也能排得上名字。只是,她居然不唱了?真是可惜了!”
在京城有名的旦角突然金盆洗手不干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前来捧场呢!
只是,台柱子不干了居然牵扯得整个戏班子都不能再开下去了,也真是够厉害了。
林媛忍不住唏嘘,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不仅是戏班子,就连开酒楼茶楼亦是如此。
店里可以有撑门面的第一人,却不能局限于唯一一个人,不然哪天这个人有了别的心思或者不再留下了,那影响的可是整个店!
两人说着话,外边已经唱起了戏,林媛对这个不太熟悉,而且听惯了现代的流行音乐,对这些戏曲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但是严如春却是听得有些入迷,一边听还一边给林媛解释。
“这是常大家的一个拿手戏,叫做《梅花误》,说的是一位官家小姐在寒冬腊月外出上香的时候不小心崴伤了脚,正好被一个俊俏书生所救,两人便互生了情愫。只是因为书生家境贫寒,小姐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便将两人生生拆散。后来书生进京考上了状元郎,便回来迎娶官家小姐的时候,才知道这位官家小姐已经因为思念他郁郁而终了。”
十分狗血的剧情,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剧情十分符合那些心怀春梦的闺中女子们的心思的,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看呢!
再看台上那个正咿咿呀呀唱着悲情调调的白衣女子,柔弱娇媚,果然如严如春所说,身段唱腔都极佳。
这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年纪轻轻便在京城混到了这样的好名声,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好的前程还能挣更多的银子,就这样金盆洗手不干了,还真有些可惜了呢!
只是,林媛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严如春说过,这畅春园在京城能够排前十,却不是最靠前,莫非是这女子又攀到了更高的高枝儿了?
若真是如此,还真可怜了这畅春园的老板了。
两人一个听戏一个心有所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常如春一曲唱罢,台下便是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喝彩声,足见这女子的魅力。
“好不好听?好不好听?若是能将这常大家招徕到咱们的戏园子里就好了!”
严如春激动地拽着林媛的胳膊,还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品质不凡的玉镯子退了下来,直接给了一边的小伙计作为给常大家的打赏了。
那镯子至少得十两银子呢!
林媛肉痛地摇摇头,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台上正在谢幕的常如春。
跟之前唱戏时的柔弱娇媚不同,此时的她一脸高傲,即便是行礼谢幕也十分敷衍,显然是不把台下的观众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她画得细细的黑黑的眉毛微微上挑,竟带着几分神采飞扬的意思。
这真的是一个即将告别舞台的人该有的神色吗?
林媛摇摇头,觉得有必要跟畅春园的东家或者班主见见面了。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常大家不再唱戏了很是可惜?”
待激情褪去,严如春终于恢复了平静,一边喝着茶一边跟林媛聊起了天。不过说到这个常大家的时候,她的脸上显然还残留着不少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