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罚(1 / 2)

那少年不言语,只是站着,远远看着陈锦墨。

她不知道原身是不是认识这少年,也没心力去翻找记忆。闷头苦学了许多年,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芝兰玉树,恍若谪仙的公子。

瞧她这呆样,少年只是对着她浅浅一笑。

前面带路的侍卫见他停了,不由回头问道:“这里可有不对?”

少年淡然收回目光:“只是瞧这牢房不错,可否请几位大哥帮帮忙,将我那几位弟弟关押到这里,免得看着长辈们受刑伤心。”

换个牢房,侍卫自然没有异议,对着衙役道:“按宋公子吩咐的办。”

见衙役答应下来,才催促少年:“牢房就在前面,公子尽快。”

少年点了点头,歉然道:“公主失踪,全城都在搜查。还要劳烦几位大哥抽空带我过来,真是过意不去。”

少年的话音渐渐淡去,一群人终是走远了,陈锦墨这才松了口气。

他就是宋宜之?

有些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书里的宋宜之,就该是这个模样的。可又不希望这人是宋宜之,总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陈锦墨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捂着胸口,感受那急促的跳动。

不知是因为憋气,还是为了那少年的一笑。

不过宋宜之的话,她听进去了。宫里定是知道了她乔装出宫,她得快些在被人找到之前办完所有事。

上了马车,由內侍带着往城南教坊去。

永安教坊有八处,比邻而居。其中三处隶属礼部,只负责教习礼乐歌舞,再挑选出挑的送进宫中。而另外五处则是教习琴棋书画,供官员使臣玩乐的所在。

宋家女眷便是安排到这五处,成了官妓。陈锦墨去这一趟,就是希望能打点打点。

到了地方,陈锦墨由內侍领着直接去往教坊总管处,那人是个年近四十的宦官。八处教坊都由他管着,来的女子该分去哪里也由他负责。

照例拿着太子玉契开路,那宦官立即摆出一副谄媚的姿态来。

陈锦墨最不喜这类人,也只能忍着心中不适,掏出一锭金子,塞给那人,陪笑道:“有事麻烦大人。”

宦官将金子收入怀中,心领神会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只要不与上头为难,小人一定相帮。”

“倒不会为难,是受上头人之托,劳烦大人照顾几个人。”

“都有谁?您可要随我去认个脸。”

“那倒不必,是宋家女眷,应该不日便会送来。”

这宦官虽然常居教坊,却也听了些消息,当即有些为难:“这可是得罪圣上的,我可不敢帮。”

知道这里最难打点,所需花费也比诏狱多,陈锦墨也不气馁。毕竟破财消灾,忍痛掏出金珠递给宦官。

“宫里有人看上她们,大人也不必为难,留着她们别让人碰就行。”

宦官试探道:“大人方便透露都有谁吗?”

陈锦墨叹了口气,还是得拿太子背锅。

“我是谁手底下的,还要明说吗?”

给了宦官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这边事也算完了。太子看上的姑娘应该没人敢碰,日后宋宜之自然会想办法救出她们。

她现在最后要做的,就是回宫等着挨罚了。

马车停在热闹的如意楼外打掩护,陈锦墨是由內侍领着从如意楼后门偷偷去的教坊。这事也算做的隐秘,也幸好侍卫找到她时,她在楼外给太后买桂花糕。

被人驾回宫,不过一日又来了中宫。陈锦墨知道,太后这回不方便再来帮她,一切得她自己扛。

乖顺地跪着,面前是盛怒的陈泰与面无表情的皇后。屋子里除了太子与皇帝內侍孙全福再无他人。

大约是她这个公主太出格了,陈泰这回没留旁人,怕丢人。

陈锦墨低头认错:“女儿荒唐了,给父亲添了麻烦。”

陈泰气笑了:“认错倒是快,昨日闯净身院,今日偷太子玉契去逛诏狱,你说说明日又要去哪?”

见陈泰没提教坊,陈锦墨算是松了口气,幸好不用罪加一等。她倒不怕陈泰将自己今日的行径传出去,这皇帝有多爱面子,她知道。只要他不说,自己今日做的那些就不会是无用功。

太子出来为她求情:“父亲息怒,二妹妹许是另有原因。”

陈泰更气了,不是为他找玉契能查到陈锦墨头上?他但凡长点心眼,看管好自己的东西,需要他这个父亲出来找吗。

这帮儿女没一个省心的,陈泰揉了揉发疼的头,不理太子。

“说说吧,为何偷玉契?”

又到了生死问答环节,陈锦墨迅速组织了答案。

“女儿对宋公子有愧,想补偿一二。才偷兄长的玉契,去了诏狱。”

“你可知宋家犯得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