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被她支远了,陈锦墨对着淮南郡公轻声道:“姥爷好。”
一见面就打亲情牌,老人家都喜欢。
果然,淮南郡公一脸慈爱地看过来:“公主高了许多,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陈锦墨羞涩地笑了笑,由着宋宜之将香烛放好。
“这位是宋家公子?”
早间有听闻宋宜之被罚进宫为奴,便是安排到二公主身边。淮南郡公试探着问。
见陈锦墨点头,不由叹道:“都长这么大了,我还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你的。”
宋宜之立于一旁颔首道:“多年不见,郡公风采不减当年。”
淮南郡公看了看左右,才忍不住唏嘘道:“孩子,受苦了!”
那一个月京中风云变幻,他在淮南也略有耳闻。初时气愤于此人居然胆敢冒犯二公主,后来又听闻此为冤案,宋宜之白白受了刑。忍不住的为这孩子心痛。若不受刑,顶多是发配边疆,总归还是个好男儿。
更何况,两位驸马人选,谁不是最看好这位宋宜之。
宋宜之淡淡笑着,瞧不出悲伤:“不算受苦,至少宋家还有我留在永安。”
淮南郡公欣慰地看着宋宜之,眼中满是赞赏:“虎父无犬子,宋家冤案早晚有昭雪之日。”
不能耽误时辰,陈锦墨由着他们说,燃香鞠了三躬便蹲下来烧纸钱。
这一处是淑妃娘家祖坟,不只葬着淑妃父兄,淮南郡公还有几处坟要扫。而陈锦墨乃皇室公主,并不方便去祭拜。
淮南郡公走前留话,说请陈锦墨稍后回程聚一餐。有白饭吃,陈锦墨从不会拒绝。
宫里带来的纸钱烧得差不多了,剩下宋宜之买的未写名的。陈锦墨看了看四周,侍卫站的远。忙冲宋宜之招了招手。
“这有笔,我在车上写了一张,但字丑车又颠,你家人的名字我也不是很知道,便由你来写。”
宋宜之诧异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这举动可不可信。
陈锦墨急道:“你别光看我呀,快些写,别被人发现了。”
宋家几位长辈的尸身被送回祖籍安葬,不在永安。而宫里禁止烧纸祭拜,其他內侍宫女还可以找人拿去宫外代烧,但宋宜之情况特殊,皇帝下的罪,没人敢帮他。
小说中,宋宜之得势替家族翻案前,不管是祭日或是清明等时节,都没有机会祭拜父母叔伯。后来一次,实在忍不住哀思,还被女主发现告到了皇帝那。幸好宋宜之当时颇受皇帝倚重,也没留下证据。
看着宋宜之垂目烧着纸钱,陈锦墨叹了口气。
忍不住心里嘀咕: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帮你买的,你别找我报销啊!
幸好这想法不会说出来,否则宋宜之刚涨的那点好感度估计得清零。
之后宋宜之举着三支香站起来,借着墓碑遮挡错开身,向着东南方向遥遥鞠躬。一切妥当,侍卫们丝毫没有发现。
淮南郡公着小厮来,领着陈锦墨往城里一家酒楼赶。
到了地方,小厮先进去定包间,侍卫们安置马车。陈锦墨就站在酒楼门口等着。
方才马车里,她犯困的时候,做了个太过美好的白日梦。
梦里她真成了山阴公主,坐拥佳丽三千,环肥燕瘦的花美男都围着她转,包括宋宜之在内,这梦美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是宋宜之掀帘唤她,她才醒。
也不知手上这遮脸的缂丝团扇有没有挡着些她发梦的蠢样,否则在宋宜之面前真就没脸了。
尴尬归尴尬,形象不能丢。陈锦墨连忙掏出铜镜照了起来,看看嘴角有没有口水痕迹。此时,身后一男声响起。
“墨儿?”
听到这两个字,陈锦墨抬眸,镜中自己的身后一位俊秀的公子正向她走来。
这年头,白日梦真能成真?这才多久,就有美男子自己送上门。
这人显然是认识自己的,还叫的这么亲昵,两人关系应该不简单。
忍不住心潮澎湃,陈锦墨故作矜持地回身,对上那公子。为掩盖嘴角笑意,她还用团扇半遮着脸。
客气地问:“帅……公子有何指教?”
陈锦墨虽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却没收住眼里那一丝调戏。这因对自己颜值有把握,而明目张胆的调戏,让那公子忍不住皱了眉。
于此同时,经系统慢半拍的提醒。陈锦墨才知道,眼前的俊俏公子,就是男主贺思昂。
作为一个颜狗,陈锦墨向来有自己的底线,不是所有帅哥她都喜欢,尤其渣男。
这位男主,从将她抱出春风楼那一刻便消失无踪,小说里他自己的解释为愧疚,愧疚地与女二纠缠不清。
其厚脸皮程度,陈锦墨叹为观止。都是一副好皮相,这男主也就只剩好皮相了。
大约是她的到来,贺家没想到会被查到自己头上。这一次不过半月,贺思昂便书信到宫中,言语间都是怪陈锦墨不信自己。对此陈锦墨战术性无视,书信都扔进小厨房当柴烧。
如今也上演了一回川剧变脸,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想要调戏,现在心里只剩嫌弃。当即白眼一翻,只是还不等她反应,贺思昂已经上前同她打招呼。
“墨儿,许久不见。”
他说的多舍不得似的,可陈锦墨老远就看到街对面一姑娘瞪着自己了。估计就是这贺思昂的白月光卓素华,原小说中这人是贺思昂的初恋,随父亲离京多年,却在前不久回来。
一回来,不甘于贺思昂与公主在一起,在男主因为所谓愧疚躲着女主的时候插足。这男主便摸不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了。
那边与白月光同游,这边又与青梅竹马叙旧,贺思昂这人怕是想两手抓,也是真不怕扯了裆!
实在不想理会他们,又不能突然明面杠,陈锦墨只能举扇遮脸,便面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