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1 / 2)

领着她的内侍姓吴,待会儿就由他陪侍陈锦墨左右。这人倒也尽心,一路上与陈锦墨说着涞曲殿的情况,也教着她殿前礼仪。

“几位皇子都没比过那使臣,按说那边风俗也不时兴投壶,不知他怎么如此熟练。分数高不说,最后投了倚竿,又以箭尾投入。”

这么厉害?陈锦墨止了步子,生了些退意。倚竿她练了这么久只中过寥寥几次,还是凭运气。这哪里比得过。

內侍见她如此,忙安慰:“公主放心,宫中礼制倚竿与倒中,侥幸居多都是不算分的。”

如此陈锦墨更慌了:“不算分还没人比得过?”

要是比得过,也不会来请她去。原先只当是件易事还能抢了贺思昂的风头,如今看来,这风头也不是那般容易抢的。

内侍不管她,继续说着殿中情况:“那使臣不服,讥讽我朝无人比得过他,才以礼制为借口,耍无奈不认账。”

这河彰国是羌国附属,按道理来朝贺是不会这般嚣张的。偏偏这一次,与胡国暗中联络,想联合出兵攻打羌国,那所谓的使臣便是胡国皇子假扮的。故意来探虚实。

这千秋宴只是个开始,没几年边境肯定是要打仗的。

“若是比那两项,我确实尚不熟练,胜算不大。”陈锦墨先将自己不足之处说了,省的到时候不赢怪她给皇室丢人。

“公主放心,礼制规矩自然不会让步。唤您去主要也是比骁箭,本来贺公子主动请缨,要与使臣比试。”说到贺思昂,內侍抬头观察了她的神色,见并无异常,才继续道,“桦金殿那边传来公主得骁首的战绩,陛下也看好您。还嘱咐了,公主量力而行便是,若失误再由贺公子来比。”

好一个量力而行,她要真输了,看陈泰气不气。

入了涞曲殿,倒也没有立即比试。行过礼,便被传到陈泰近前说话。

陈泰也是直奔主题,上来直接问:“你那多出的一箭是故意的,还是极限如此?”

陈锦墨答:“故意的。”

就是为了比过陈锦心,故意气她。

陈泰倒也不会去管他们小辈相争,目视前方,一派帝王之相,嘴上却说着小气的话:“尽全力,务必胜出。”

又多了一分压力,陈锦墨只能暗自镇定心神。那所谓的使臣正站在下方等着她,模样倒是俊朗,有着一番异域风情。

此时,除了几位官员坐着,其余参加过投壶的都围站在一边。太子与其他皇子都是面色不虞,由着陈锦墨靠近也不多言。

贺思昂也站在他们边上,显然是等着与使臣比试。远处贺均朝他递了个眼色,贺思昂只能带着些不愿,走到陈锦墨面前。

轻声鼓励:“你无须紧张,还有我。”

假惺惺!陈锦墨懒得敷衍他,轻飘飘回了一句:“放心,我会尽全力让你出不了风头的。”

不止陈锦墨,今日连皇帝在内,都不想贺家出这个风头。否则也不会让她来。

此番前来冒充使臣的,便是胡国三皇子乌丹。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央,朝陈锦墨投来打量的目光。上下审视了一番后,有些不屑于这有些女气的中原男子。

“等了这许久,就来了这么一位单薄的人。你们羌国还有多少皇子?可别比输了,再冒出个什么皇子公侯来。”

乌丹就是来挑事的,说话从没客气过。陈锦墨不便开口,怕一出声人听出她是女子。所幸早与吴内侍说好,一切由他替陈锦墨开口。

“我们殿下今日略感风寒,速战速决,比骁箭三局两胜,您先请。”

等吴内侍说完,陈锦墨抬袖闷咳了几声,另一手做了请的姿势。

乌丹显然瞧不上她这对手,也不多客气,拿了蓝色木矢便投了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来回三十三次。就那样子,明显没出全力,随便应付的。

光应付就能来回三十三次,这实力比陈锦心强多了。

第一局,陈锦墨不敢放松。对方的应付,倒是能让她轻松赢一回。不多不少,多出一箭,陈锦墨便停手。

见她停手,乌丹倒是来了兴致,不忌讳的直言道:“这人还勉强有点意思。”

陈锦墨捏了把汗,并不知道这人第二次能出多少,练了一个月的骁箭。运气最好的一次才八十来回,保底也就四五十之间徘徊。

暗暗祈祷这至关重要的第二回可别上五十,否则难赢了。

不过她这运气可真差,不多不少五十一。乌丹志得意满,等着看她输。这神情和她对着陈锦心的时候一模一样,此时陈锦墨才知道自己有多欠揍。

捏紧了木矢,深吸一口气。耳边响起宋宜之的低声安抚,让她不必太在意得失。

陈锦墨这边纾解着情绪,一旁众人都是捏了把汗。丝毫不断地连投五十一次,即便贺思昂上场都未必能赢。

这成绩,便也只有当年的宋宜之能匹敌了。

计数的有四人,为保公允。有两位是羌国官员,另两位则是河彰国的人。各怀各的心思,一边提着心生怕陈锦墨没投进,另一边则眼巴巴地就等着陈锦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