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苦笑着说道:“母亲决定留下,多谢千户好意。”
“为何?”
“大约是两年前的事她无法挂怀,唯恐再给标下惹来麻烦。”
沈清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可有安顿好?”
“是,多谢千户关心,千户若无吩咐,标下便先退下了。”
沈清提点道:“最近行事稳妥些,切不要像上次那般强出头。”
崔淼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千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孙平死了,王爷震怒。”
崔淼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沈清没有回应,崔淼回神,连忙行礼道:“千户,标下逾矩,还请千户莫怪。”
“此事你知晓便好,离开凤阳前,不要太惹眼。”
“是,多谢千户提点,标下告退。”
待崔淼离开,沈清突然起身来到门前,对门口的小厮,说道:“备马。”
小厮应声,脚步飞快的向马房而去,沈清回卧房拿出一个包袱,转身出了房间,来到王府门口,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李翠兰送走崔淼,心里难受,少见的没有忙活,而是在院子里呆坐着,眼睛一直看着敞开的院门。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李翠兰无神的眼睛顿时放出光彩,连忙站起身向外迎去,远远的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骑在快马之上,她希冀的眼神消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刚想转身回家,马匹已经来到近前。
沈清下马,躬身行礼道:“敢问这位伯母可是崔淼的母亲?”
李翠兰一怔,连忙答道:“是。请问这位大人是?”
“伯母,我叫沈清,是崔淼的好友,与崔淼同属燕山卫。伯母直接称呼我阿清便好。”
李翠兰笑着说道:“原来是大郎的朋友,快请进,家里说话。”
“伯母先请。”
李翠兰见沈清坚持,也没再谦让,走在前头,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家里有些乱,阿清别介意。屋里坐,我去给你倒碗水。”
沈清拦住李翠兰,温声说道:“伯母不必客气,我还有差事,不便久留。此次来,主要是代大郎送些东西给您。”
“送东西?”李翠兰有些不解的问道:“大郎清早刚走,怎么未曾提起?”
“因为事忙,一时忘了。正好我奉命来附近出差,便托我捎带回来,转交给伯母。”沈清边说,边将身上的包袱打开,将东西放在桌上。
李翠兰看着里面的东西直愣神,一打宝钞,每一张都是一贯,足足有上百张,一对金钗,一对银镯,一对翡翠耳环,无论做工还是款式都是李翠兰不曾见过的。
李翠兰惶恐的看着沈清,说道:“阿清,你确定这是大郎让你送来的吗?”
沈清肯定的点头,说道:“伯母不必紧张。大郎现在已与往日不同,王爷非常器重,这些都是他办事妥当,王爷赏赐的,您安心收着便是。”
李翠兰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没有多看这些东西一眼,反而问道:“阿清,王爷给的差事定然危险吧?大郎最近身体可好?”
沈清见状对李翠兰越发尊敬,安慰道:“伯母放心,大郎在军中为人很好,大家多有照应,不会有事。您只需保重身体,勿让他分心便好。”
李翠兰叹了口气,说道:“大郎他自从那次病好,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懂事很多,从小到大只让他读书,不曾让他做过一分活计,大郎争气,仅十四岁便接连通过县试、府试、院试,原本以为他将来定能考中状元,只可惜、、、、、、”
沈清安慰道:“伯母不必自责,大郎现在很好,有王爷器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阿清不必安慰我。虽然大郎不曾说过,但我明白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哎呀,你看我,老婆子就是话多。阿清还有差事,我就不耽误你了。麻烦你帮我带个话,让大郎好好保重,母亲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沈清深施一礼,说道:“伯母的话,清一定带到。伯母,您一人在家,难免有人窥视,宝钞最好换成粮食。伯母不必远送,清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