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崔淼……”
“谁,是谁在叫我?不,他叫的不是我……”
“崔淼,醒醒,崔淼……”
“醒?我要怎么醒?我连身体都回不去了……”
“崔淼,我在等你,回来可好……”
“等我?你是谁?为何要等我?”
“崔淼,我是沈清……”
“沈清?”崔淼的眼睛闪了闪,沈清清冷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为何等我的会是你?”
“崔淼,快醒来,崔淼,我在等你……”
崔淼面前的空间突然扭曲,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熟悉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犹如冷玉般微凉。
“可是我妈怎么办?”
“崔淼……”
微凉的音调微微颤抖,让崔淼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淼淼,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妈,我哪儿瘦了?昨天称体重,我还重了一斤呢。”
门外两人的对话传来,深深刺痛了崔淼的心,他难过的呢喃着:“她现在不需要我了……”
“崔淼,醒来吧,求你……”
沈清乞求的话语,让崔淼心疼,他不再犹豫走进了那片漩涡。
明朝大军在元军大帐内休整了三天,三天后全军班师回朝,沈清弄来一辆宽大的马车,将昏迷的崔淼抱了进去。又是四天过去,崔淼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医师每来一次,都会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就为沈清这一身煞气。
今天是第八天,时至傍晚,沐英下令全军扎营。马车一停,沈清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着医师所在的方向走去。
梁运是真的不想看到沈清的脸,可每每大军驻扎,沈清都会过来找他,这次也不例外,远远的就见沈清疾步而来,路径中的士兵果断远离,唯恐被他的煞气给伤着。梁运也想躲,可若是他躲了,这位煞神肯定会拿刀劈了他。
梁运躬身行礼道:“标下见过千户。”
沈清也不多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梁运无奈,只得提起药箱快步跟上,周围的人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来到马车前,梁运脱掉长袖,提着药箱跨上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沈清也紧跟着上了马车。
日常把脉,检查伤口,梁运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瞥了沈清一眼,不停地在心里哀嚎着。
“说实话。”
沈清毫无起伏的语调,愣是吓得梁运出了一头的汗。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千户,今日是最后一日,若他还不醒来,恐怕、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沈清的目光幽暗,犹如猛兽般盯着梁运,直盯得他以为自己会被劈成两半时,沈清突然转来目光,轻声说道:“果真没了希望么?”
梁运见状心下也十分难过,叹了口气说道:“千户,他失血过多,又伤及內府,能撑到现在已是奇事。若今日他能醒过来,就能保住性命,若不能,唉……”
沈清没再言语,只是安静的看着崔淼。梁运再次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伤药和裹布放在一边,说道:“千户,让标下帮您换药吧。”
虽然沈清表面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他后背有一处长达三十公分的伤口,从右肩到左腰,若不是梁运观察仔细,看沈清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梁运给沈清换了药,朝径直下了车。沈清动手给崔淼换药,看着往日平滑白皙的腹部,如今却多了一个丑陋的伤口,沈清的眼神不由一暗。
“我是谁……”一直在昏睡的崔淼突然开始呓语。
“崔淼,崔淼,快醒醒!”沈清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不该存在……”崔淼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崔淼,醒醒,我在等你!”沈清急切的表达着此时的心情。
“你是谁,谁在等我……”
“崔淼,我是沈清,快醒来,我在等你!”
“沈清?为何是你……”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乞求的说道:“崔淼,醒来吧,求你……”
崔淼不在呓语,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崔淼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沈清冷清的眼里浮现绝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