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除夕,北平城一家金店发生命案,提刑按察司佥事吴坤到现场调查,死者夫人王张氏的所作所为引起崔淼怀疑,崔淼从王家丫鬟翠香口中得知王家隐秘。
崔淼带着翠香进门,门口的衙役知晓崔淼身份,也不敢阻拦。翠香看到死去的王鹏海悲从中来,扑倒在地,哭喊着:“老爷,老爷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到底是谁害了您?”
见翠香进来,王张氏的脸色变了变,也跟着哭了起来,说道:“翠香,老爷他,他是被人毒死的,你是知道的,老爷吃过早饭后,就没吃过东西,只有到这儿之后,老爷才吃了王贵准备的茶点,就是他想要赖账,才毒死老爷的!”
吴坤看向王贵,冷声说道:“王贵,若你现在招,还可免除皮肉之苦。”
王贵闻言慌忙喊冤道:“大人,小民冤枉,小民未曾杀人,从何招起啊?大人,您不能屈打成招啊!”
“放肆!你这刁民,青天白日害人性命,还污蔑本官,不打你,本官威严何在,来人,拖出去,打!打到他招为止!”
王贵这下彻底慌了神,拼命的磕头喊冤,吴坤却铁了心的要打他,一时间金店里闹哄哄的,吵的沈清皱紧了眉头。
“慢着!”崔淼拦住衙役,说道:“大人,标下斗胆问一句,您为何认定王贵便是凶手?”
吴坤见用刑被拦下,脸上露出不悦,说道:“在场相关人等,只有王贵与王鹏海有利益关系,而且是在他店里,吃了他准备的茶点,王鹏海这才中毒身亡,有这些还不足以让本官怀疑他么?”
崔淼没有回答吴坤的反问,而是看向沈清,问道:“沈大哥,仵作可曾来过?”
沈清摇摇头,回答:“未曾。”
崔淼看向吴坤,说道:“大人,仵作既没到,您怎知王鹏海是何时中的毒?若是剧毒,服下立毙,那王贵就有嫌疑,若是□□,王鹏海来之前便中了毒,那王贵便没有嫌疑。大人为何不等仵作查验完,再做打算。”
吴坤下意识看向沈清,沈清则淡淡的回视,说道:“崔淼说的没错,这也对吴大人的官声有好处。”
吴坤恼怒,却不敢冲沈清发火,只得朝着衙役吼道:“仵作呢,为何还没到?朝廷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衙役们赶紧告罪,一个还算机灵的衙役匆匆跑了出去,现场除了翠香低低的哭声,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衙役带着仵作匆匆赶来,吴坤怒火冲天的一顿训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过去,却被崔淼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吴坤看着不知何时到自己身边的崔淼,不悦的说道:“百户这是何意?”
崔淼微微笑了笑,说道:“大人,这茶杯是死者桌上的,是证物,砸不得。”
吴坤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随即惭愧的说道:“一时气愤,竟差点毁了证物,多亏百户及时阻止。”
崔淼笑着说道:“急怒之下,难免做错事,这是人之常情,大人不必在意。”
吴坤松手,崔淼将茶杯接过,递到仵作的面前,说道:“劳烦你查验一下,这杯子残留的茶水可有毒物。”
仵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感激的看着崔淼应道:“是,大人。”
仵作拿出银针,在杯子残余的茶水中试了试,过了一会儿,银针没有任何改变,仵作回答道:“回大人,这茶杯里无毒。”
崔淼点点头,来到王鹏海生前所坐的桌子旁,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说道:“劳烦,这上面的吃食和茶水,你都试一下。”
仵作下意识的看了吴坤一眼,见其没有反对,便应声照做。
崔淼看向一旁从未出声的张全,问道:“张全,这些茶水都是谁准备的?”
张全连忙躬身应道:“回大人,这茶水都是厨房准备,点心则是在外面买的。”
“负责厨房的是谁?你家掌柜今日可去过?”
张全答道:“回大人,负责厨房的是孙二狗,我们家掌柜从未进过厨房,今日则未曾接触过茶水点心,都是孙二狗准备好端过来,放置在桌上。”
“你如何肯定你家掌柜未曾接触过茶水?”
“大人,今日王老爷来之后,一直都是小的和掌柜两个人侍候,是否接触过茶水,小的看的清楚。”
王张氏激动的打断张全的话,说道:“你是他王贵的活计,自然向着他说话。大人,他的话不可信!”
王贵见状气愤的说道:“王张氏,你我到底有何冤仇,以至于你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
“你杀了我家老爷,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所依靠,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就在两人争论之时,仵作已经查验完毕,回禀道:“回大人,茶壶和茶杯中均有毒,点心中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