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四年八月,崔淼与沈清一起回凤阳,留宿客栈时遇到孙秀的刺杀,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孙秀是孙平的兄长,受他人挑拨要杀死崔淼,为他弟弟孙平报仇。
崔淼给出工的差役塞了些银子,告诉他们这起案子他不打算追究。差役见事关燕王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拿着银子便出了客栈。
将房门关上,崔淼把孙秀的手脚松开,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说道:“说吧,我们听着。”
孙秀活动手脚,使血脉流通,盯着崔淼问道:“二弟当真杀了人?”
崔淼坦然的回视着孙秀,说道:“你若不信,可以去凤阳府查看卷宗,再不济也可以到凤阳的福来客栈打听,谁是谁非一问便知。”
孙秀紧接着问道:“他杀了谁,因何缘由?”
“燕山卫的两名军士,至于为何他不肯说。”
孙秀双眼泛红的看着崔淼,说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崔淼看向沈清,沈清淡淡的解释道:“被杀,他并只不是一名军士那般简单。”
孙秀怔忪,随即说道:“这话怎么说?二弟他十五岁便顶替父亲从军,后来被调去凤阳修筑中都,怎的就不简单了?”
“若是普通军士,为何杀死燕山卫,既承认杀人,又为何宁死也不肯说出缘由?王府地牢都能潜入,还成功杀人灭口,你是名差役应该能够想到其中关窍。”
孙秀沉默了下来,从事捕头已经近十年,经的事不算少,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反常,若当真如沈清他们所说,孙平死亡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大秘密,一个足以让对方冒险潜入燕王府地牢,也要杀人灭口的大秘密!
孙秀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崔淼,说道:“糟糕!我的家人!”
崔淼和沈清几乎同时站起,神色严峻的说道:“快,带路!”
三人快马加鞭赶往平阴县,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的缩减到一个半小时,可终究还是晚了。孙秀家里一片狼藉,父母、妻子、儿女,一家五口全部死于非命,鲜血染红了整个房间,其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孙秀悲痛欲绝,大喊着冲进屋里,抱着家人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
崔淼不忍的别开眼,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沉沉的吐了一口浊气,轻声说道:“沈大哥,他们是何其无辜啊!”
沈清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崔淼抬脚进了门,仔细的查看着屋内的情景。
孙秀家住在平阴县县城内,虽说在县城内,但住的偏远,两进的院子,一家六口住倒也宽敞。房门均未有被破坏的痕迹,院子里脚印杂乱,却没有跑动的痕迹,应该是孙秀的家人主动给来人开的门。迎进家门后,孙秀的父亲在客厅待客,结果猝不及防被人用刀杀害。紧接着便是孙秀的母亲,她的身边有茶具的碎片,应该是去沏茶,回来后见到老伴被杀,想要逃跑却被门槛绊倒,紧接着被害。孙秀的妻子听到婆母的惨叫,不明所以之下从后院出来,正巧撞见凶手,凶手二话不说将其杀害,最后是两个孩童,均是一刀毙命,下手干净利落。
孙秀从屋里冲出来,跪到在沈清面前,哭喊道:“大人,他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这般心狠手辣?孩子还那么小,他们、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沈清怜悯的说道:“我不知对方是谁,孙平被抓后,无论怎么问,他都不曾开口。”
孙秀颓废的坐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嚎啕的哭了起来。
沈清看向崔淼,问道:“有何发现?”
崔淼答道:“屋内虽然狼藉,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对凶手没有防备。”
“凶手是熟识之人?”
“至少是认识。”崔淼将凶手的作案过程大致的说了一下,“杀了人之后,凶手从大门扬长而去。”
沈清眉头微皱,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