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初二,燕王派去京城的密使返回,洪武帝下旨,由燕王全权办理此案,北平府提刑司衙门全力配合,勒令一月内查明真相,否则参与案件者全部法办。燕王将崔淼和沈清叫到书房,向两人说明了圣旨的内容。
燕王看向崔淼,直截了当的问道:“崔淼,你心中可有成算?”
崔淼苦笑的答道:“回王爷,事情究竟如何,我们都清楚,可事关重大,在没有证据之前,标下不敢妄言!”
燕王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有可能牵涉到懿文太子之死,对父皇来说是禁忌,若是办不好,就算本王也免不了受到责罚。崔淼,本王知晓你的本事,你全力去查,无论结果如何,本王给你兜着,但一月之内,必须给本王一个结果,可明白?”
崔淼感激的说道:“多谢王爷,标下一定全力以赴。”
“未免你分心,王华就暂时住进王府吧,正好髙炽需要伴读,再加上两人年龄相仿,王华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再合适不过。”
崔淼眼神微闪,垂下眼帘,应声说道:“多谢王爷关心,明日标下便让华儿过来拜见。”
“还有你自己,好歹是个五品官,出门带些随从侍卫,旁人说不得什么。你向来与薛禄交好,就让他带人保护你的安全吧。”
“是,标下谢过王爷。”
“还有地牢里关着的那个,听说你对他格外上心,几乎事事亲力亲为,这是为何?”
“回王爷,他是死士,不怕死,也不怕用刑,所以标下索性换个法子,硬的不成来软的,但凡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就算再麻烦也是值得。就算最后问不出,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原来如此。你心中有数便好。”
崔淼抬眼偷偷看了看燕王,试探的说道:“王爷,地牢里的人可否任由标下处置?”
燕王看向崔淼,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若你能在一月之内侦破此案,让你处置也未尝不可。”
“标下定当竭尽全力,以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燕王看向沈清,说道:“詹林,此案还要你忧心多看顾着点。”
一直未出声的沈清垂下眼眸,躬身答道:“王爷放心,标下定当为王爷分忧。”
燕王点点头,直接问道:“你们打算从何处查起?”
崔淼答道:“回王爷,标下打算不日便去往陕西。”
“陕西?”燕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好。不过那里是皇兄的封地,本王也鞭长莫及,你们定然多加小心。”
“是,标下定然小心谨慎,不给王爷招惹麻烦。”
“本王还怕麻烦不成!”燕王面色一缓,说道:“你们的性子本王清楚,这个本王并不担心,只是忧心你们二人的安危,不过好在皇兄不在藩地,你们行事至少能多几分成算。”
两人感激的说道:“多谢王爷关心,标下愿为王爷效死!”
两人从燕王书房出来,沈清看向崔淼,问道:“何时动身?”
崔淼想了想,说道:“三日后吧,这里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沈清垂下眸子,淡淡的说道:“比如地牢里的人。”
崔淼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侯爷这是吃醋了?”
沈清抬眸看向崔淼,毫不掩饰的点点头,说道:“正如王爷所说,你待他事事周全,甚至亲手喂他吃食。可否告诉我,你为何待他这般好?”
崔淼将沈清拉至偏僻的角落,与他十指相扣,看着沈清说道:“若我说没有特别理由,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可怜,阿清可信?”
沈清看着崔淼的眼睛,说道:“只要是大郎说的,我便信!”
崔淼被沈清无条件的信任感动,他喟叹一声,解释道:“阿清,我之所以想救他,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和之前的我是多么相像,而我现在、、、、、、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若是我看不到也就罢了,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手里死去,我做不到。”
“大郎、、、、、、”
“阿清放心,我虽然想救他,也一定量力而行,毕竟我不是圣人,不可能为了救一个曾经想要杀我的人不顾一切。”
沈清松了口气,崔淼善良的秉性既是吸引他的特质,却也是他最担忧的地方,毕竟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太善良的人注定不会活的长久。
想到几日后的陕西之行,崔淼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笑着说道:“阿清,王府这边的内应还未查出,我实在不放心,陕西之行你就不要去了,留下帮王爷把钉子□□。”
沈清握紧崔淼的手,态度强硬的说道:“大郎休想甩开我!”
“阿清,你误会了,王府内应一日不除,一日都是祸害。此次陕西一行,必定不能外漏,否则凶险万分,只有尽早将钉子拔出,我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