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再滥杀无辜,挑起两国纷争,我可以保你继续在郑国太后的位置上度过一生。”
白凝冷笑一声:“太后?”
她可不屑什么太后之位。
“贵为公主的我,会乐意做一个没有人疼爱的太后?我才十九岁啊!”白凝踩着地上的纸人,听着那凄惨的尖叫,又笑了起来:“除非你留下来陪我。”
司一神情淡淡地看着白凝,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能为她留下来?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司一不耐烦地回答。
“我也没有时间开玩笑的。”白凝掩唇笑起来,头上的金冠流苏也叮叮摇晃。
“既然如此,我只能昭告郑国百姓……你薨逝的消息。”司一身后的寒玉蟒突然变大,立起来有足足两个司一那么高。
白凝看着司一和他身后的白蟒,掩在唇边的手缓缓落下,嗔了一句:“你可真是无情。”
说着,她抬起手,放在樱红的嘴里咬破,鲜血滴滴零落,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鲜血美人,无比妖艳,加上她一袭庄重典雅的玄色长袍,此刻带着血,就好像沉沦为魔,嗜血好杀。
地上的纸人沾了血,缓缓从地面飘起来,就像无数鲜红的花瓣悬浮,绝美而血腥。
白凝慢慢地将淌血的手放下来,血珠从指尖掉下时,没有直接跌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与缓缓升起的无数纸人层层浸染。
她徐徐说着:“五年前,我们在梨国宫中初次见面,那时候我在树上摘石榴,你在树下端端地望着。”
在她决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之时,脑中竟然会浮现过往的事。
那是五年前,梨国皇宫
彼时白凝才十四岁,深受宠爱,她爬到后花园的石榴树上摘石榴,正巧路过的司一仰头望着。
她蹲在树叉上,冲着树下白衣玉冠的十八岁司一盈盈一笑,顺手丢了一只石榴下去:“赏你一只。”
她只是赏他一只石榴,又怎会知道,他想起一个小女孩,曾经蹲在高高的墙头上冲着他砸过一只石榴呢?
记忆重叠之后,从此看着白凝,便想起了一个故人而已。
后来,司一常常到宫里站在那颗石榴树下观望,不知是想吃石榴还是想赏花,亦或者是睹物思故人。
白凝那时已与他相熟,她总是围在他的身侧说起她宫里头的趣事,可又怕他那样身份的人不喜欢听,便故意谈起诗词歌赋,治国之道。
她自信地以为司一是喜欢自己的,毕竟她是九州第一美人,尊贵的梨国公主。
从此,一魔万丈。
白凝记着司一的喜好,特地从宫里移了一株石榴树种在芜居,隔三差五就会出宫替他打理。
那时候,梨国的皇上白清岐也以为白凝能和司一成就一段良缘,自是明里暗地允许他们来往。
偏偏,司一没有那个兴趣。
诸国使臣纷纷来书求娶白凝,她的命运无怪乎两种,和亲以及嫁给喜欢的人。
可她喜欢的人也只有司一人。
白凝曾经红着脸问司一:“我已经十六了,可以嫁人了。你到底要何时才能娶我?”
司一平平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自是温润如玉:“我从未说过要娶公主。”
他可知,那样的话有多伤她的心。
她却没有因为这样的婉拒而死心。
她不想远嫁他国,也不想成为后宫三千之中的一个。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只想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那天,白凝喝了很多酒,她来到芜居,在司一的面前褪去衣袍,求与他春风一度。
那种行为,确实不像一个公主能干出来的事。
司一将她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将滑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给她系好,轻叹一声:“贵为公主的你,不该如此行事。”
他拒绝她了,拒绝的那么温柔。
白凝想着,是不是她造反成为天书预言里的五世女皇,司一就会臣服于自己。
她储备了整整五个月,于第二年的三月逼宫造反。
结果,她败了。
她站在城楼上,凄凄地说着:“可否为我改命?”
天命师可以改命。
只要他愿意,她就是梨国的女皇。
司一和他的白蟒站在不远处,面对濒临绝望的白凝,还是有些心软。
“白凝,你没有帝王之命。”
“也就是说,你宁愿看着我死,也不会帮我是不是?”白凝苦笑,看着城下的士兵,他们高高举起的长矛,若这样跳下去,肯定死得很惨。
偏偏,她又不怕死。
她纵身跳下去的时候,司一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