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说什么呢,我有什么事,我们赶紧商讨龙门吧。”
楚怀玉这才开了口,“小六,此次探查彩莲镇一事,你能主动帮忙,确实很值得称赞,但便是你没有去帮忙,你觉得你二师兄和五师兄就查不出来吗?还以身犯险,你也不自己看看自己什么修为,门内大家看你是师叔,让你几分,你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吗,还敢去对上龙门门主,真是嫌自己命长,你徒弟的命重要,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了?你这样……”
楚怀玉越说越气,狗拉羊肠子一般开始念叨,甚至隐隐有了翻她旧账的趋势,常歌赶紧递上了一杯水,楚怀玉接过喝了一口,这才停下了唠叨。
秦淮月垂着头,趁隙疯狂向陆清酒使眼色。
陆清酒虽然乐意看秦淮月被收拾,但他最不愿听楚怀玉唠叨,赶紧岔开话题,“小六的事大师兄再做处罚,我们先说说这龙门吧,大师兄说那个老魔头是龙门门主?”
楚怀玉还是神色不虞,瞪了一眼秦淮月,道:“我待会再收拾你。”然后与众人说起了龙门之事。
这个龙门曾经也是修真名门,创造出很多独特法术,在神州北方颇有威望。到了龙门第十二代掌门龙在海,他天生聪明过人,修炼资质卓绝,喜欢研究修炼功法和各类法术,年纪轻轻便成就极高,一部《万流归海》修炼功法,引得天下觊觎。
但是随着他的研究深入,却是误入了歧途,他发现何必吸纳天地灵气化为己用,以吸食他人身上的灵气岂不更加快捷,于是走上了以活人为祭的邪门歪道中。
后来其他三大名门号召诸子百家共同讨伐龙门,历时半年多方才将龙门剿灭,据说最后龙在海不知所踪了,至于怎么会被龙门那两个黑衣人从苍雪山里面找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秦淮月听到这里,脑门一亮,怪不得这个老魔头要掳走温冰炎,因为他是温冰炎山崖下的师父啊!
剧情之中这个师父只有在山崖下传功之时才正面出现过,她以为那仅仅是个送经验的npc,用完就丢,完全没料到这竟是作者的伏笔,大概率是小说下部的反派大boss。
她现在通过楚怀玉的口,才知道自己当时对上了怎样一个大魔头,这才后怕起来。
楚怀玉安排了常歌去通知各个修真门派龙门复出的消息,然后要求各峰密切注意人间异动,若人间出现邪魔祸乱,便要安排人去探查,以防龙门坐大。
诸事完毕,秦淮月便心中若有所思随着师兄们朝外走去,刚迈开腿,后面传来楚怀玉的声音,“小六,你要去哪里啊,我的话还没说完。”
陆清酒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一笑,溜了;封自瑶折扇轻摇,一派“与我无关”状,也走了;常歌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回去了。
秦淮月永远忘不了那一日,自己被大师兄“敦敦教诲”支配的恐惧。
等到秦淮月回到桃花林中的院子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只觉得被大师兄念得头昏脑涨,一路御剑都忽上忽下,好不容易到了桃花林上空。
她远远的便看到一只大白狗撒欢了在林子里跑,而院子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不是自家小萝卜头吗?她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
秦淮月行到门口,从剑上跳下,门口的温冰炎看到她回来了,眼眸一亮,露出笑容,从地上站起,就要围上来。
仿佛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高兴,他赶紧收敛了喜色,顿在门前,严肃问道:“师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淮月还是从这忍耐的话语中听出了抱怨,她扬起嘴角,上前几步,直接将温冰炎拥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是不是想师父了?”
温冰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头脑空白了几秒,如被烫了一般,赶紧从秦淮月怀里挣开,一张小脸红到了脖子根,又羞又气道:“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再这样了,多难为情。”
温冰炎虽然十三岁了,但是营养不良,看着就是个小豆芽菜,秦淮月哈哈一笑,没有在意,伸出一只手来夹住他的小脸,捏了捏,笑吟吟道:“好好,我们冰炎是小男子汉,以后不抱你了。”
秦淮月说完便松开手往院子里去了,温冰炎的脸更红了,跟在后面抗议:“师父,你也不能捏我脸!”
秦淮月终于重回了自己院子,春秋本来高高兴兴地要迎上来,突然见到他们带回来一只大白狗,吓得到处躲,站在石桌上不敢下来。
大白狗□□秋反应好玩,就围着桌子吓她,春秋惊得呲里哇啦乱叫,温冰炎赶紧去拉大白,三个人闹成一团,鸡飞狗跳的。
秦淮月远远站在一边看戏,笑得前仰后合,温冰炎又气又囧,“师父,你还笑,快来帮帮我呀,我拉不住大白!”
直到晚上回了屋子,秦淮月心里还在想自己家小徒弟真的是太可爱了,真叫人想欺负他一通。
思及此,她突然一愣,自己不是来送温暖的吗,怎么好似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了身体,开始沉迷于欺负他了。
这难道就是人设的力量?秦淮月深深自省了一番。
徒弟太萌了,让人失去理智,我有罪。
她理了理思路,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干嘛来的。
温冰炎和龙在海老魔头之间的问题,是首先需要理清的,山崖传承修炼功法她无法阻止,《万流归海》让温冰炎学了也不亏,但是老魔头再想对自己徒弟妖言蛊惑,她就不能不管了。
现在温冰炎对她是十分依赖,有些事也该教导他了,而现在龙门重出,以后下山查探可能会很忙,必须及早教导,以免他生了心魔,下定决心,秦淮月便把温冰炎叫进了屋子。
温冰炎见师父突然面色严肃,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一时间不明所以。
秦淮月想了想,开口道:“冰炎,自从彩莲镇一事后我一直很忙,没来得及问你,现在才有了空,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温冰炎心中一突,他知道自己和那大魔头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为什么那个大魔头旁人不抓抓自己,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这么个小弟子过不去,处处都是疑点,他握紧了拳头,等着秦淮月兴师问罪。
秦淮月思虑了一番才道:“冰炎,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世上最锋利的剑,你要怎么做?”
温冰炎一愣,没料到师父会问这个问题,还是回答道:“当斩妖除魔,保卫苍生!”
“如果这剑是一把邪剑,它能惑乱人心,让人走上邪道,使用者无一不误入歧途,让它沾满无辜人的鲜血,你还敢去拿它吗?”
“剑终究是死物罢了,人御剑,未曾说过是剑御人,因为一把锋利的剑而走上邪道,不过是迷失在了剑带来的强大之中,将满手鲜血赖在剑身上,是怯懦者的逃避,剑永远都是剑,人却不一定永远是人。”
秦淮月点了点头,认真注视着他,说道:“你要记住今日所说,切莫忘记拿起剑的初心,有了什么困难和问题,便与师父说,记住师父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知道了吗?”
温冰炎只觉得一股热流在心间滚动,师父对他这样好,他却是瞒着师父偷偷学那魔头的功法,实在不应该,他点了点头,激动道:“师父,我其实有一事未曾说过……”
秦淮月伸出一只手夹住了他的脸,捏了捏,“不必多言,我是信你的,如此便够了。”
温冰炎当时不懂,很多年后再回忆起来,才知道当时师父的苦心,无奈自己早已身不由己,被命运裹挟着越走越远了。
秦淮月与温冰炎这场谈话没多久,听闻山下另有异变,自己一个人就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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