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谁还说霍彰和明曦县主交情匪浅?这算哪门子交情匪浅啊!人家明曦县主是理都不想理。霍彰简直成了笑话。
太后的生辰宴,主在祥和、安康,生怕吵着太后,乐曲声都是细细温和。
与众人同饮一杯酒后,太后笑着喊道:“明曦,坐到哀家身边来。”
程瑶棠微笑答应,莲步款款上前,挨着太后坐下,太后还亲昵搂着她同陛下说话。
都知道明曦县主从小深受太后恩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份恩宠竟然还没变。
众人依旧言笑晏晏,不过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恩宠究竟真假谁知道呢,或许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太后近年来身子都不大爽利,宴席过半后便因为疲倦先行回慈宁宫歇息,原本安静拘谨的众人,也逐渐放开,场面愈发热闹起来。
虽说殿内也放了好几盆冰,但人多还是闷热,程瑶棠同程王妃低语两句,只带着丹华,两个人走出去透气。
“阿棠。”
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然含着笑意,快步跟上。
程瑶棠懒懒睨他一眼,轻摇荷塘刺绣团扇,背后的披帛随风飘飘,漫步在环着御花园的长廊内。江然跟上后,与她并肩而行,两个人也没说话,只悠然走着。
丹华突然轻轻地道:“县主……”
程瑶棠不明所以侧头看去,见丹华往左边的假山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她循着方向看去,只见远远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闲谈,隐约还能听到笑声。不过他们没注意到这边。
这两个人,却是霍彰和孟若宛。
同样停住脚步看过去的江然,微微扬起唇角,戏谑道:“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程瑶棠白他一眼:“可别胡说,这要是被长公主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长公主虽然如今处境尴尬,但心气依旧很高。霍彰虽然不错,但在长公主眼里,怕也是够不上的,所以这要是传出点什么话来,怕长公主要生气。
两个人也没想吵到他们,干脆转过身绕道离开。
烈日灼灼,白光刺刺落在地面上,虽然有微风轻拂,但依旧抵挡不过越来越烈的日头。
程瑶棠也透过气了,现在觉得热,便想回去。江然自然跟着走。
“江世子莫非真是跟出来的?”程瑶棠见状侧过头,揶揄道,“这么大的太阳,江世子这么紧跟着,不禁要叫人怀疑,是想做什么?”
江然故作忧郁地叹道:“不过想同阿棠走走,没想到阿棠这般警惕,居然还怀疑我居心不良。”
程瑶棠笑着道:“可不是吗,你江世子可是长安有名的混世魔头,良心什么的,怕是没有吧。”
“阿棠,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啦。”
程瑶棠见他接着装忧郁,不禁觉得好笑,伸手推他,挑眉道:“伤心就离远点好,你在这儿挡着我风了。”
谁料江然继续紧跟上来,半点都没被打击到,“你叫我伤心,我自然要挡着你风。”
两个人打闹着,笑着远去。
丹华暗暗想笑,看来自家县主和江世子的关系,的确不似从前那般了。
回到席间后,一个接着是高贵优雅的明曦县主,一个接着是吊儿郎当的纨绔世子。
因为太后离席了,程瑶棠便又坐回程王妃身边,见她回来,程王妃靠近过来,笑道:“方才你出去,江然那小子便跟着出去,现在又一块回来,你们俩做什么去了?”
程瑶棠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母妃别误会,不过凑巧遇上而已。”
程王妃一双眼睛自觉得还算锐利,细细打量女儿半晌,道:“你从前和江然一碰面就是剑拔弩张,仔细想来,好像也才没多久吧,现下倒是和平得很。”
这话最近程瑶棠已经听得多了,摇着团扇散热,不甚在意地玩笑道:“那还不是你女儿聪明伶俐,江然见到我也只能收起自己的猫爪子。”
程王妃失笑的连连摇头,抬起眼来往对面江然的位置上看去,正巧,江然正往这边看,四目相对。
程王妃唇边浮出笑意,江然则有种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但还算镇定从容地一笑。
生辰宴结束后,日头已经没那样毒辣,微风吹过总算带着些许凉意。
在宴尾时,贪凉又嗜甜的程瑶棠多吃了几碗冰镇甜点,现下有些撑,便干脆不坐轿子,落在众人最后头,漫步往宫门过去。
“明曦县主。”
后方传来低沉声音,程瑶棠停住脚步转身,迎面而来的是一架步辇,气势威严。能在宫中坐上步辇的人可不多。
丹华等一众小丫鬟立时跪下,程瑶棠福身:“明曦见过太子殿下。”
周元昊抬手,步辇停住。
“不必多礼。”
“县主今日送给太后的生辰礼,真是别出心裁。”周元昊坐在步辇上,望着她,目光莫测。
他年长程瑶棠五岁,因为太后恩宠的缘故,程瑶棠时常入宫,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其实还挺多。
皇家人都知道,程瑶棠之所以能在太后面前这般受宠爱,是因为这小丫头的确活泼可爱。不过,这样的活泼可爱,甚少人见过,而他,亦是从没单独见过。
程瑶棠微微一笑:“不过是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只是太后什么都不缺,便想着能让她老人家高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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