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看她久久不说话,连忙道:“那奴才先走了。”
施怀娴回过神来,笑道:“方才我在想,之前得明曦县主几次帮助,该回礼的,不如大飞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让婢女也买两盒点心,你帮我一同送去可好?”
大飞心想,既然知道该回礼,那早就该回了,拖这么久,可见不够诚意。况且和江世子的礼物一同送去,这不是膈应人吗?当他是个蠢笨的?
面上,大飞腼腆一笑:“明曦县主虽然爱吃甜食,但世子交代过,甜食还是不能多吃,因而奴才也没买多。施小姐若是想回礼,不如还是挑些别的吧。”
“去晚了世子要怪奴才磨蹭,奴才先走了。”
看着大飞远去的背影,施怀娴放下窗帘。
贴身婢女问道:“小姐,可想好要准备什么给明曦县主送去?”
施怀娴道:“你去香合堂问问他们家的人,刚才大飞都买什么了,也给我带一份。”
贴身婢女露出错愕表情,看施怀娴淡淡看来,连忙垂头:“是。”
香合堂的人实在多,婢女好容易央求着人插队买到。将同样的点心拿上马车,犹豫着问道:“小姐可还是要送这两样?”
施怀娴看她一眼,“想什么呢,江世子都交代过了,我若还是这么做,岂不是惹人讨厌。”
婢女一愣,刚想问那怎么忽然要买点心,就见自家大小姐打开食盒,拿起一块精致的透花糍咬了口。
她急忙道:“小姐,老夫人说过,点心易胖,要您不能吃点心的……”
施怀娴道:“那明曦县主喜食甜食,怎么身姿依旧窈窕?”
她笑了笑,自己又道:“明曦县主当真是得上天厚爱啊。”
她平静地将两盒点心全部吃完,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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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病数日,要是再不起来,怕就成了缠绵病榻,传出去也难听。
程瑶棠选了一日天光晴好,不大冷的日子,随程王妃到寺中上香。
程王妃诚心礼佛,听大师授课。
程瑶棠玩心重,耐不住性子,听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带着丹华偷溜出去。
天空晴朗,细碎的阳光洒落在枯枝上,斑驳一地的影子。能隐隐听到寺庙里头传来的念佛声,令人安宁,并有好闻的檀香袅袅飘散。
踩着影子,程瑶棠蓦然回首:“丹华,我渴了。”
丹华立刻道:“奴婢去给您端杯温水来。”
程瑶棠默默捏住她的袖子,眨眨眼:“你家县主想喝蜜糖水。”
“不成。”
“我已经许久没吃甜食了。”
“上次江世子接连几日送来的香合堂点心,又是谁口中说着不要,还偷偷吃好几块的?”
程瑶棠佯怒:“丹华,你还拿不拿我当县主?”
“奴婢这也是为了您好。”
丹华弱弱说着,转身就想引自家县主回寺院的后院厢房,不曾想刚走几步又紧张的停下来,回过头看向县主。
程瑶棠看着她的神色,脚步轻缓下来,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悄然望去。
只见垂花门后的一株树下,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霍彰,你什么意思?”羞恼的女声当先响起,虽然是远远听着,但因为声音很大,所以还是叫程瑶棠她们主仆听个正着。
程瑶棠也没有想听墙角的意思,只是好巧不巧,那两位挡住了出口,她想走也走不了,只好默默听着。
霍彰温和声音平静传来:“荣安县主,霍彰能有什么意思呢?”
孟若宛气急:“之前对我百般殷勤,现下冷冷淡淡,怎么,见我母亲出事,便避而不及了吗?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本县主当真是看错了你。”
霍彰无奈道:“县主,这样的话实在闹大误会了。当初是我们年少,现下已经不同,应该男女有别的。”
闻言,程瑶棠差点笑出声来。
合着就是以前小时候咱们闹着玩,长大了还是要男女有别呗?
她实在很想插个嘴,当初你们也不小啊。
孟若宛又不是个蠢笨的,怎么可能被这样的话糊弄过去。
但现在她自己陷于困境,还不能轻易和霍彰撕破脸皮。
半晌后,她压着心中的怒意,软了声音,道:“阿彰,你知道陛下有意想送我去北国和亲……可那北国摄政王手段残忍,便是妇孺都不会手下留情。我实在害怕……”
霍彰温声道:“陛下不是还没说要送县主前去和亲吗?外面都是谣传而已,县主不必太过烦扰。”
孟若宛从来都是冷傲的样子,几时能见到她这般柔弱无依。为了解决和亲困境,她也是狠心放下身段了,“我怎么可能不烦扰呢?如果我不为所动,万一真要送我去和亲怎么办?”
“可……这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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