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苏文卿一醒,徐老太太就让人去牡丹院请人过来。
一想起这个事,王氏就气的牙痒痒。
那日王倩将苏文卿推下了湖,王氏当真紧张了好几日。她盼望着苏文卿能一命呜呼就这么罢了,却没想到苏文卿命大,居然撑了下来。
刘大夫倒是个聪明的,自那日出了事儿,便将药方换了。其实也不过多了一味补药而已,并不是什么不好的玩意,只不过苏文卿身体若,这类大补的补药对她却是要命。
苏文卿出事那日,宇之来了徐府,王氏被王倩脸上的巴掌印吓了一大跳。
她这侄子像极了兄长,就连她看到也是发憷,最后王宇之带着王倩回去,王氏也没拦着,只是过了两日让人去打听了一番,说兄长亲自打了王倩二十板子,还跪了祠堂。
王氏听的心惊肉跳,二十板子,上次雪芮挨了二十板子,躺了十来天才堪堪下地。兄长定是气极了,居然亲自动了手。
她知道兄长性子极其严谨,最看不惯子女为非作歹,但心想王倩到底是女儿家,却不想也罚的如此之重。
难不成?王氏心中咯噔一声,想起王宇之那日临走前特意问了徐子越,难不成是与徐子越有干系?
第47章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儿与苏文卿赔礼, 王氏这张脸实在不知道往哪儿搁。
苏文卿却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道, “舅母言重了, 王小姐毕竟是王家的女儿, 舅母并未曾教导过她, 又何来管教不严之说。再说了, 王小姐到底是小辈,哪儿有长辈替小辈赔礼的道理,就是我也不能如此为难舅母。”
王氏笑容一僵, 苏文卿继续道, “如今我命大,既然没有大碍那我也不想为难王小姐,只不过想请舅母替我传声话, 只要王小姐来府上当着众人的面儿与我赔礼,此后便一概不纠, 舅母觉得如何?”
王倩差些害了苏文卿一条命,如今让她赔罪而已,着实没有什么强人所难。徐老太太怒气未消,她自然也是听说王家打了王倩板子的事情,不过赔礼也是不能少的。
刘氏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帮腔,“这都说杀人抵命呢,文卿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到底躺着这么些天,只不过赔一声礼而已,有什么为难的?”
王氏倒是笑着点点头, “应该的。”
这可是苏文卿一定要求的,与她没有干系。
本来就是王倩的事儿,怎的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日只是王倩一人也就罢了,偏偏那日徐心莲正好在身边。王倩吃了苦,等一回家家中一问便什么都交代了。
王氏一想起嫂子传的那句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王倩推了人,最后有了错儿的倒成了徐心莲。
因为被捉了把柄,王氏只能舔着脸来赔罪,但是苏文卿只认王倩,那王氏便没有办法了,出了青黛院便打发人去王家传话。
王倩挨了打,而且打的不轻,这些天一直趴在榻上养病,一看到王崇整个人都在哆嗦。但是既然已经挨了打,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等徐府传话过来,王倩当即怒了。
顾不上伤爬起来破口大骂,“不去,她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让我赔罪?”王倩委屈的瞬间红了眼眶,就因为一个苏文卿,她跪了一整晚又挨了打。现在刚刚嫩下地走路,拄着桌子恨恨骂道,“我真后悔没淹死她,等她死了要送葬了,我倒是能去送她一送!”
李氏吓得捂住王倩的嘴,“这些话且不敢再说了,让你父亲知道有你好受的!”
王倩一听更是忍不住的想哭,“不过一个商家女,爹爹是什么身份怕他们做什么,我与她赔罪,王家的脸都要被踩到脚底下去了,我不去,死都不去!”
李氏叹了口气,她到底心疼女儿,那天听女儿说了前因后果气的再不让王倩与徐心莲玩了,年纪小小心思这么重!
王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氏心疼的搂着女儿一个劲儿的安慰,“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爹爹那里我去说。”
到底不过一个商家女,既然没有大碍,得饶人处且饶人,送些礼打发嬷嬷去一趟也就行了。
苏文卿如今终于能下地了,到处转了会儿,总觉得缺点什么。想了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今天一直没有见过徐子越。
就连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的徐子玉也来了,徐子俊也来了一趟,就是没有看到徐子越。
苏文卿心中隐隐失落,这个本该一醒来就应该出现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苏文卿默默发了会儿呆,恍惚间又想起那日徐子越从水中将她救起的情景。
揽在腰间有力的手臂,还有让人安心的怀抱,清清楚楚的涌出,这层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腰间,烫的她脸皮发烫。
苏文卿活了两世,除了父亲在她小的时候抱过她也就只有徐子越了。苏文卿脸皮微微发烫的想,也许是还不知道自己醒了,徐子越如今身份与以前大不相同,每日都忙得很。正在胡思乱想,便听到绿袖惊呼一声,苏文卿抬头便看到徐子越的身影。
苏文卿撑着下巴的胳膊顿时一软,有种做坏事突然被抓住的窘迫,一时不敢往徐子越脸上看。
徐子越微微诧异,难不成那日发生了什么,苏文卿竟是有记忆的?
徐子越唇角微微上翘,抬步走来坐在苏文卿的对面,就像平常一般自然的抚上苏文卿额头,“现在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苏文卿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发红,但是这会儿却是耳朵微微发烫,“已经好了,谢谢表哥救命之恩。”
徐子越轻声一笑,“一句谢谢可不够。”
“表哥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表哥开口便是。”
徐子越闻言不由一笑,他本以为苏文卿记得,但现在看来,她定是不记得。
若是记得,怎么还会这么镇定的与他说话。他能想象到苏文卿若是知晓后的模样,定是红透了脸连他看也不敢看一眼。
但正是如此,徐子越一瞬间真的想告诉她,告诉她以后只能嫁给自己,然后看她惊慌失措红着脸的脸。
不,也许是煞白的脸,她定会吓一大跳。
这么想着,说话间便多了几分旖旎,轻柔的嗓音里似乎有几分诱哄的味道,“那便以身相许吧。”
苏文卿心中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徐子越说这种话。上一次是去庆国公府后,徐子越浅笑着对她说,“既然文卿觉得我这般好,那以后嫁我可好?”
如今他依旧是浅笑宴宴,“那便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苏文卿害羞了不过一瞬间,脸却蓦地白了,所有的旖旎在想起自己的身体后,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低下头,声音轻轻的让人心酸,“表哥又打趣我。”
这次病发,徐子越定是知道自己是有心疾的,又何苦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