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个主意,就怕你们觉得没必要。”谢琅道。
里正:“说说看。”
渭河位于养蚕里正西方,里正虽是古人,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挖沟的时候就让村里人从东南方往西挖,直直地挖到渭河边。
山脚下是荒地,挖沟的时候山脚下那段就没挖。谢琅便说,“咱们再往东南挖一里,用竹子把山上的水引下来,一来挡住部分野猪,二来咱们可以在里面养些鱼,谁病了不舒服了,也不用去渭河抓鱼。两全其美。”
“这也是个主意。”里正仔细想想,“渭河的水被山黄里的人喝干了,咱们也不用担心没水。可是野猪还能从南边进村。”
养蚕里东南边的山很大,要想把山和土地完全隔开,还得再挖一条东西向的沟。
谢广便问:“还挖沟?”
谢琅摇了摇头,“太麻烦,也没必要。”
“那怎么办?”
谢琅:“好办。还用竹子。”见众人没明白,“那片荒地外围种七八排竹子,用竹林挡住野猪,里面栽上桑树,养蚕。”
“这个主意好!”
养蚕里的妇人都会养蚕,由于离山近,山边有桑树,也就没人想过栽桑树。
说到种桑树,谢琅也想起一件事,“还可以在沟边种桑树,桑树离水近长得好,桑果和树上的虫落到水里还能养鱼。指不定过两年,沟里的鱼咱们自己都吃不完,得拿出去卖。”
“真到那时候就好了。”里正不禁说。
谢琅轻笑道:“多撒点鱼苗,还是有可能的。别忘了,您老以前也说咱们自己没法打陶井。如今咱们一次打八个。”地里六个,村子两头两个,“搁一个月前,您敢信吗?”
里正张了张口,瞪一眼谢琅,“还不是你小子鬼主意多。说起来,你小子怎么——”
“开窍了。”谢琅不敢让他说下去,“说实话还得谢谢山黄里的人。若不是他们给我一闷棍,疼的我想哭,我也想不到从山上引水。”
“三爷,三爷,不哭。”小孩伸手抓住谢琅的大手。
谢琅低头看到小孩眼中的担忧,鼻子微酸,倒险些哭出来。
里正看到他眼眶泛着晶莹,忍不住别过脸,问周围的人,“你们是怎么想的?”
“三郎说的我们都赞同。只是咱们挖的那条沟离咱们将近一里路,山黄里的人晚上去偷鱼,咱们也不知道。”
渭河离养蚕里五里路,山黄里位于养蚕里西北方,直线距离四里。以致于山黄里离渭河很近,来养蚕里偷鱼不如去渭河抓。
可离渭河较近的那段沟渠,离山黄里不足一里路。
谢琅往北面看了看又看,“我记得咱们当时挖沟的时候把这条路挖通了。”转身指着南北向的大路,“现在是用几块木头做的桥?”
“是的。”谢春娥道,“我来的时候就是从木头上过来的。”
谢琅:“堵上。”指着东南方,“在这边沟里养鱼。”
里正看向其他人。
“那得堵长一点。”谢广的爹说,“再在沟北边种上两排竹子,一直种到山边,再把那边修陡一点,他们就不敢下去了。”
谢琅笑了。
里正不解:“你笑什么?”
“因为我还有个主意,就怕你们说我太毒。”
里正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山上有野猪、豺狼,山黄里的人不敢往里面去。外面这段咱们就在沟里放上一些竹箭。咱们不往外说,山黄里的人不知道,只要他们敢下河摸鱼,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想象一下,到河里就踩着竹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狠!
谢琅看到众人的表情不禁笑道:“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没了,没了。”众人连连摇头。
谢琅转向里正:“要养鱼,那条沟还得再挖,至少得挖出水来。不然指望山里的水,得到秋才能养鱼。”
“这点我知道。”里正说着,又想起一件事,“谢广他爹,以后你上山可就不方便了。”
北边和东边是沟,南边是桑树林和竹林,再想上山就得从沟外边绕了。
谢琅听出里正的潜意思,又想翻白眼,“在沟上面放几根木头不就行了。”
“对啊。”里正恍然大悟。
谢琅叹气,“您啊。真是——”
“老糊涂了?”里正替他说。
谢琅连忙说:“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
里正白了他一眼,就转向谢春娥,“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儿让孩子他爹把铁送过来,叫三郎给你做。别拿木头了,山上到处都是。”
“你一个人行吗?”谢琅很担心。
谢春娥笑道:“行。我的身体我清楚,不行也不敢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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