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急的团团转,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随着日子的接近,她越发担惊受怕,可她不甘心,她想逃走。
只可惜昭昭倒霉,一天晚上窗扇没关严,她不小心吹了寒风,之后便一病不起,更是染了风寒,没几日就高热去了。
再睁眼就是这具身子被卖进醉月楼那天。
芸娘让她接客,昭昭当然不愿意,她一想到要和那么多男人……她就受不了。
芸娘做了这么些年醉月楼的老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见惯了乍进青楼不肯低头的姑娘,有的是法子。
芸娘叫了丫鬟往昭昭身上泼冷水,之后还不许换衣裳擦身子,也不给吃饭,一点都不心软。
毫无疑问,昭昭当天就病了,又发起热来,昭昭病的糊涂,又想起前世死之前的难受,她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好在芸娘只是给昭昭一个教训,之后便叫了大夫过来诊脉,昭昭的病才稳下来。
昭昭还记得芸娘临走前对她说:“可还受得了?若是你还不听话,我就叫醉月楼里那些小厮们好好地疼疼你,叫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儿。”
尤其,芸娘是边笑边说出那话的。
昭昭现在想起芸娘的话身子都忍不住抖一下,她知道芸娘是真的能做出来这事的,她也不得不听话。
一旁烛台里的灯花爆了一下,“噼啪”的轻响。
芸娘见昭昭这模样,便知道昭昭已经想明白许多了。
芸娘笑道:“身子还是要慢慢养的,尤其你这幅好容色。”
“按着醉月楼的规矩,姑娘们都是十五岁以后便能挂牌接客了,昭昭你前不久刚满了十五,眼下因着这病已经耽搁了好些天了。”
昭昭心里一个激灵,她忍不住掐住了手心。
“怎么样,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昭昭说。
她当然不敢明面上拧着来了。
昭昭想跑,先前是她一直病着,也没力气逃跑,现在她病好了,正可以伺机逃跑,无论如何,她是不想做花娘的。
昭昭有些想哭,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前世是要被送去做妾,好不容易重活过来,竟然被卖进青楼做花娘!
芸娘侧过头看向一旁的丫鬟珍珠:“前些日子进来的姑娘可安置好了吗?”
昭昭心里明亮,这是和她一样被卖进来不肯同意接客的姑娘了。
“一共进来了五个姑娘,其中四个已经挂牌接客了,还有一个不肯低头,”珍珠说。
芸娘喝了一口茶:“就按老规矩来吧,”说完,她似是才注意到昭昭没走:“夜也深了,便回去歇着吧。”
昭昭应声,和珍珠一起出了房门。
刚转过回廊,就瞧见一个老嬷嬷领着一个姑娘过来。
那姑娘是昭昭认识的,正是和她同一天被卖进来的!
那姑娘衣裙委顿,衣襟上的盘扣散开,脸上还带着泪痕,想来是这嬷嬷的手笔。
离的近了,昭昭才发现那姑娘双手被捆着,应该是怕那姑娘自杀或自残,醉月楼里最看重脸和肌肤,自然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这捆人的法子也是醉月楼独有的,能将人捆得紧紧的,却半点不会伤到手腕上的肌肤。
昭昭一愣,按说就算不肯接客,也不至于这样被磋磨啊。
果然,老嬷嬷同珍珠道:“这姑娘是个烈性儿的,这么些天下来一直不肯低头也就罢了,刚刚竟然寻了机会逃走了。”
珍珠听了竟半点也不生气,还颇有兴味地道:“哟,这脾气怪烈的。”
说罢,珍珠看着那姑娘笑起来:“嬷嬷,她这是不知道咱们醉月楼的规矩呢。”
“咱们醉月楼做到今天这程度,不少官老爷都过来,岂能叫一个小姑娘说跑便跑了,那咱们醉月楼成什么了,岂不是说来便来,说去便去?”
原来这醉月楼各重院子里都设了护卫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何况就算跑出了这醉月楼,这一条街巷都是青楼楚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最怕姑娘们跑出去,故而在街巷的两端都有看守的护卫,当真是插翅难逃。
听着珍珠这番话,昭昭的身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样的布置,就是个武艺高强的男子也逃不出去,她更是别想了!
珍珠似是说够了,她抬手捏住那姑娘的下巴:“往日是对你太好了,竟叫你忘了如今你的卖身纹契都在醉月楼里了,当日可是你的兄嫂亲手把你卖进来的,银两也是点清了的,你现在是醉月楼的人。”
“要怪,就怪你兄嫂吧。”
那姑娘的神色终于有变化了,眼泪倏地流下来,可还是咬着牙不肯低头。
珍珠也不多说,直接就叫老嬷嬷把那姑娘带进了回廊尽头的暗室里。
昭昭停在原地,她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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