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荃正准备辩驳,忽然愣了一下。
秦泽笑看着她,伸手将一缕贴在她嘴角的发丝给拨开:“看着我干什么?”
丁荃智商上线,狐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二姐和周世昭的事情了!”
秦泽把玩着她的小手:“何止知道,还受人之托。”
丁荃激动地跳起来:“我二姐连你也威胁啦!”
秦泽一愣:“威胁!?”
丁荃:“看来二姐这次真是志在必得啊!”
秦泽的眼神深沉几分,并没有执着于解释清楚委托他的人到底是哪个姐姐,继而收起其他神色,独留一个笑容:“既然你这么想去书院,我陪你去。”
丁荃见了一眼他桌上的公文:“会不会耽误你!?”
秦泽:“书院的事情也是公事的一部分,怎么会算是耽误?”
丁荃心安理得的搭了秦泽的便车去书院打探情况。
大冬日的太阳再毒辣也晒得暖洋洋,周世昭让人找了个吊床,歪在上头晒太阳的打盹儿,请来的工匠们都是十分有经验的老工匠,根本不需要多说就开始绘制图纸商量修葺的规模和样式,只需要敲定几种以供选择之后给周世昭拿去拍板。
丁荃和秦泽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咦——”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周世昭掀开眼皮子瞧了一眼,“是你啊。”
丁荃盯着周世昭——睡着的吊床,没说话。
秦泽站在丁荃身边,简单的问了一下进度问题,周世昭看着像是在这里磨洋工打盹摸鱼的样子,但是秦泽问的问题,他全都回答出来了,事无巨细,他看似无心,实则都瞧在眼里,和他粗糙的外形实在是有些不搭。
丁荃有些意外。
周世昭和秦泽说完话,瞅了一眼他身边的傻姑娘,懒洋洋的躺回去:“看什么看,被老子认真的样子迷住了!?”
秦泽冷笑了一下。
丁荃诚恳的摇摇头,指着吊床:“你睡我二姐的吊床,她知道吗?”
周世昭差点当场从上面摔下来。
“谁、谁的!?”
丁荃:“我二姐的吊床啊!这书院里头没有人有这个,只有我二姐有!听说这是我二姐夏天乘凉用的,是用最韧的冰丝,最复杂的编织手法编成的,可不是一匹匹卖的,手帕大小就要一百两。”怕周世昭不好体会价格,丁荃还画了个手帕大小到底是多小。
如坐针毡的男人赶紧站好,浑身上下都插满了不自在的旗帜。
秦泽将周世昭的言行看在眼里,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可是周世昭这会儿回答起来,竟然有些吞吞吐吐,最后干脆恼羞成怒:“你人都来了,自己去问!”
秦泽转身就去找工匠和山长询问事宜,丁荃站在原地没动,秦泽走出两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丁荃笑眯眯的一脸讨好,秦泽摇摇头,自己走了。
这就是默许她去向周世昭打探了。
“周公子周公子!”
丁荃拦住周世昭的去路。
周世昭的脸莫名的有些红:“干、干什么!”
丁荃觉得奇怪:“你怎么脸这么红?”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脸红了!”
“你长得这么黑,我都看出来你脸红了,你要是白一点那还得了啊!”
周世昭瞪了丁荃一眼:“找老子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丁荃摸摸鼻子,这人真是粗糙,阿泽就不这样。
“周公子,你……知道我二姐去哪里了嘛?”
周世昭耳朵一动。
“哇,你耳朵会动啊!”
周世昭的脸更红了。他表现的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你、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我二姐去裕福寺的事情吗?”
丁素去了裕福寺!?
周世昭忽然觉得,在听到丁荃这番话的时候,他每日提着的一颗心,有点风吹草动就四处张望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我怎么知道。”周世昭的声音很低,还多了几分丁荃咂摸不出来的情绪在里面。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忽然有人走过来,丁荃愣了一下:“那不是……”
周世昭看到来人,轻笑了一声:“哦,你说的那个姚家姑娘?”
丁荃:“你也认识她了?”
周世昭嗤笑一声:“本来是不怎么认识的,后来听这里学生说,那姚姑娘是看上宁伯州了,每日都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对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稳重的先生和一个女子谈的笑靥生花,这一对儿啊,怕是也要成了。”
丁荃听着,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这一边,姚曼兰手里捧着刚刚借的册子,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世间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