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兰听着这番提醒,忽然轻笑一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丁姑娘,真巧啊。”
丁婕的笔还没落下,抬眼看了姚曼兰一眼,微微挑眉:“姚姑娘?”
姚曼兰此刻已经完全沉下心来,她并不相信丁婕能说出这幅画的谜底。算起来,刚才能猜出答案的人里面,她得出的答案最多,也是有理有据,一共猜出来三个正确答案,剩下的人经过她的提点,也只能看出第一句。
“丁姑娘,方才那位公子说的不错,这画看起来只是一个噱头,姑娘何必一定要顺着这个坑走呢。”
老头不高兴了:“你说谁是坑呢!你一个姑娘家家,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老头我童叟无欺!说了有答案就是有答案,说了再给一千两就有神秘大礼就是有!哼!”
姚曼兰纵然再有气度,也不懂得和粗鄙之人交流,只能漠然的移开目光,不和他一般计较。
丁婕倒是气度极佳,一丝质疑都没有,她再次望向那幅画。
这幅画叫做《顽童夜戏图》。
图中是夜里的庭院,两个小童子嬉戏的画面。
题诗为——
月下飞石惊山鸟,影掠西东呼伴瞧。顽心童子撩水笑,鸳鸯交颈望柳梢。
夜景之中,两个小童子于建于山间的庭院中玩耍,其中一个弹弓飞尸打向枝叶茂密处,月色映衬下惊起飞鸟,被撞碎的树叶从枝叶间飞出几片碎影,另外一个小童子趴在院子里的一口水塘边,手里拿着根枝条逗弄着池子里的一对儿鸳鸯,鸳鸯远远躲过小童子的枝条,靠在一起望着天上皎月。
姚曼兰猜出来第一句。
月下飞石惊山鸟。月下,山鸟惊,鸟惊便鸣。月加一个鸣字,是一个杜鹃的鹃。
老人也肯定了第一句的答案,是个鹃字。
这也就告诉了其他人,每一句都有一个答案。
第二句,影掠西东呼伴瞧。呼伴瞧,就是告知同伴看鸟,是一个鹄字。
最后一句,鸳鸯交颈望柳梢,双鸟望月,是一个鹏字。
这也是姚曼兰猜出来的所有答案。
至于其他人,最容易猜到的也就第一句。
姚曼兰:“字画谜语本就是出题者随心而出,答案并不相同,不同的理解或许能得出不同的答案,所以根本无畏为此争辩什么。”
丁婕还没说什,老头就哼哼起来:“小姑娘,你说的不错,不同的理解就是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按照老头子画这幅画的意境,你的答案已经错了一个,老头子不说你是给你面子,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你!”姚曼兰涨红了脸,猛地望向丁婕。
丁婕终于缓缓开口了:“姚姑娘,并非是我针对你,不过这位老先生说得对,您的答案里,的确是有一个错了。”
姚曼兰根本不信:“不可能!”
丁婕勾了勾唇,开始写自己的答案。
第一句,答案的确是鹃字。
姚曼兰看到她写出和自己一样的答案,忽然轻笑了一声。
刚才也有很多人是看到了她写这个字,才厚颜无耻的偷偷跟着写,她都没有计较。眼下倒是给这个丁婕提了个方便。
丁婕听到了她的轻笑声,可是停都没停,继续写第二个答案。
第二句,丁婕的答案不是鹄,而是鹰。
第三句,顽心童子撩水笑,这一句要从图上来看,图中童子正在用枝条戏弄鸳鸯,然而鸳鸯这种鸟,是不分离的鸟儿,所以第三句的答案,是鸽。
最后一句,鸳鸯交颈望柳梢,答案是鹏。
丁婕一个结巴不打的一边写出答案一边给出解释,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最后在真正的抽气中透出一股股“原来如此”的了然。
一旁的老头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丁婕瞧,什么都没说。
丁婕放下笔,用帕子擦了擦不慎沾到墨水的手,淡淡道:“老先生,字谜我已经猜出来了,可都对?”
老头有点迷之生气,又有点好奇:“小丫头,你凭什么说第二句答案是鹰不是鹄?”
丁婕:“先生好好称我一声姑娘,我就告诉你。”
“嘿!”老头瞪大眼睛:“臭丫头,别以为你猜出答案来就多么了不得,我现在就说刚才那个没礼貌的丫头说的是对的!第二句的答案是鹄!”
丁婕一点也不生气,果断道:“既然如此,是我输了,告辞。”银子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等等!”老头真如老顽童似的,急的跳起来:“我让你走了吗!你这丫头的脾气怎么比我还大!”
丁婕若有深意的看着这老头,忽然上前一步,用只有自己和老头听得到的声音道:“先生不通文墨,却知晓画中意,兴许是收到高人指点外出以画谋生,这的确是个好点子,我今日说是说破了,先生如何能再营生?还是拿着幅画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老头从吃惊到懵逼,愣是没听到丁婕到底说了什么。
丁婕和老人说完这番话,叫上丁荃离开。
刚巧这时候官差来了,为首竟然跟着一脸紧张的秦泽。
“阿泽!”丁荃一眼看到秦泽,兴奋的跑了过去,听说最近京城有大事发生,她已经好几天没机会和秦泽约会了!
秦泽看到丁荃安然无恙,现场也不像是有斗殴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他深怕自己这个威武的未来小妻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正义感,在大婚前打架斗殴受个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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