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州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胜利者的姿态。
一双筷子忽然夹走了丁凝正在努力奋斗的一筷子笋丝,丁凝顺着那筷子的主人望过去,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甚至说神色有点臭的容烁。他吃掉了抢来的一筷子笋丝,淡淡道:“真是对不住,让你吃了国公府不入流的饭菜这么久。”
秦泽跟着喝了一口酒,幽幽道:“是啊,对不住了。”
丁荃、丁凝:……
小气鬼,好坏还不许说实话了?
丁婕睹了宁伯州一眼,出来打圆场:“你们就别夸了。宁先生不过是听说素素有孕之后胃口不佳,所以这几日研习了女子喜欢的酸甜口味,清爽开胃,自然让你们觉得更好吃一些。”
丁凝立马陷入一阵艳羡之中:“宁先生从前和二姐也不过是同一个书院出来的情谊,现在二姐有孕在身都能有这样好的待遇,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能有这样的荣幸嫁给宁先生,必然会被喂成一个幸福的胖子。”
丁荃也忍不住说出真心话:“先生的手艺的确是好,男子能卸下包袱近庖厨,也是一种勇气!”
秦泽:“真是对不住,我身上的包袱太多。”
容烁则是拿起酒杯,跟秦泽敬了一杯。
丁凝:……
这一顿饭,真是吃的酸甜掺杂。只不过,甜滋滋都是别人家的,百年老陈醋都是自己家的。
……
饭后,丁凝吵着要看看丁素的梳妆镜。
她从前也是这样,每每到丁素这里来,眼睛必然要盯着二姐又造了什么新的香露,连拿带揣的要卷走不少。丁素知道她这点小心思,索性将姐姐妹妹都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她身怀有孕,因为身子不舒服,平日里脂粉用得少了,但是这些护肤的香露却还在使用,丁凝如获至宝,一进房间看到那瓶瓶罐罐就开始呼呼喝喝,拉着丁荃一阵试用。
丁婕:“你这花露实在是少有难得,一般的师傅还制不出来,若是能拿来开店,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丁素失笑:“你饶了我便是。自己做来就已经不够她们搜刮了,实在是做不出更多的。”
丁婕认真的询问:“当真不好好考虑考虑?”
丁素:“侯爷前几日找我说过话。”
侯爷,就是敬武侯了。
“说了些什么?”
丁素:“虽说问了许多表面话,但实际还是想问问,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不回去国子监。”
“你如何回答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傻子已经听到了,冲出来将侯爷数落了一顿。连带着婆婆也数落他。我都看得出侯爷只是寻常一问,我去或者不去,都有接下来对应的路走,他不过是想知道而已,后面瞧着我都觉得他委屈了。”
丁婕没想到丁素在府中的日子竟然是这般,不免笑起来:“说的也对,或许侯爷只是想知道你如何选择,往后也好为你们夫妻二人铺路,让你们走的更顺畅些。”
两人的话说到这里,丁凝已经发出惊呼:“二姐!我想要这个!”
丁荃也投来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怎么办她也想要。
丁素忍俊不禁:“要可以,找你们夫君来照价买了去。”
丁凝扭头就去找桃竹拿钱袋子,丁荃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很是委屈。
丁素自然是不会真的跟她们要钱,逗一逗,便将那些瓶瓶罐罐大方的分了。丁荃经历了这一落一起的心路,越发的觉得发家致富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娇妻们聚在一起说话,外头的人也没有闲着。
眼下祭天已经完成,虽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好歹算是一切顺利。容烁的意思是,希望在嘉荫郡主大婚的时候,能顺利的送白将军和吴将军离开这里,此后余生安度晚年,不再插手这些纷争。
周世昭和宁伯州自然是没什么大的意见,毕竟这两人的身份不能曝光,早早的送走对他们都有好处,但是秦泽这里,有了片刻的迟疑。
丁荃虽然大大咧咧,但是白将军是她的授业恩师,她是将师父看做了十分重要的人,虽然她还不知道师父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意义,但是一旦送走,往后要见面,就非常的难了。秦泽怕她心里难受。
容烁:“为何不让丁荃知道这件事情?”
秦泽冷冷的看了容烁一眼:“不如让县主了解一下郡主大婚之时你要做什么,如何?”
容烁低头喝了一口茶:“不让她知道也好。”
宁伯州对两人的针锋相对泰然处之,可是周世昭对这种暗潮涌动的较劲就不是很擅长了。他一挥手:“照我说,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玄乎的,我夫人常说,世事如棋局局新,眼下这个境况也未必就是长久之境,你们在这里瞎愁什么!有这个功夫,不如早点生个胖娃娃!”
秦泽冷笑了一下。
蠢货,这是你自己往箭口撞的。
果然,话一落,容烁的眼神就冷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世昭。
周世昭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赶紧抓起茶杯假装认真喝茶。
秦泽:“一直将人藏在竹林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在郡主大婚之时,先将人送出盛京城也好。”
秦泽都已经允首,几个人开始商量着到底怎么顺利把人送出去。
回府的时候,丁荃捧着丁素送的瓶瓶罐罐,心里十分的开心,秦泽见她终于有了笑脸,心中的郁闷也好了不少。只是,这好心情终究不是他给的,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就这么高兴?”秦泽看着丁荃,放低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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