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秦泽要通过什么方式来帮助阿凝和誉王一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秦泽,以及时不时的请丁凝过府小聚。
丁凝一直在吃药,丁荃早就把那些药方核对过千万遍,可是让她很不解得是,纵然她不是医术高超,但是基本的药理还是懂的,这些药方上的药没有一样是有害,可是配在一起,只是很普通的滋阴补气的汤药,根本算不上什么奇效药,更遑论治愈心疾。
可是丁荃一个字都不敢提。尤其是瞧见阿凝每次捏着鼻子认真喝药的样子,她就根本不能开口。
或许这一开始就是容烁为了安慰阿凝,安慰信国公夫妇做出的举措。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活的很是辛苦。
“姐夫进来很厉害哦,屡立大功,很得重用呢!”丁凝每次来见她,除了一大摞礼物之外,剩下的就是对朝中之事的简化概述,三句话不离秦泽,定是将他夸得天花乱坠,意在表明他如今是真的在忙正事,不管有都少人家盯上了这个新贵,想趁着丁荃怀孕之际送女儿进秦府都是白搭。
换在从前,丁荃未必看得透这些,但是人好像始终都要长大,在明白一些事情之后,再来看丁凝的言行举止,丁荃总是忍不住心疼她。
若她从一开始就是誉王千金的女儿,自小锦衣玉食备受荣宠,若三娘的病从未过给她,她像所有女子一样康健长大,如今即便不是信国公府,也必然会嫁给很好的人家,成亲生子,养育儿女。
对于丁凝的安慰,丁荃照单全收,丁凝以为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越发积极地从事这件事情。
说着说着,丁凝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姐夫如今风头正盛,一个月之后是皇上的寿辰,到时候一定会受邀入宫宴的,可是三姐,你这样……”丁凝很不放心的盯着丁荃的身子:“会不会不方便?”
丁荃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我倒是还好,况且我身体底子一直不错,去参加宫宴而已,又不是要提刀上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真要担心,还是担心担心二姐吧,她月份比我大,又不似我这样练过武底子好。”
丁凝摆摆手:“二姐还需要我担心吗?即便是我,近她三尺之内就已经有人盯着我了,谁若是敢动而接一根手指头,那人能连着胳膊都给他一起咬掉。”
丁荃会意,与她双双轻笑起来。
“对了,你和太子殿下认识吗?”丁凝冷不防的冒出这个一个问句。
丁荃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到了之前跟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胡话,心虚道:“不、不是很熟悉。怎么这么问?”
丁凝告诉她,这段日子她在姊妹们的府上到处流窜,也经常去宫里小座。容皇后是容烁的姑姑,如今也算是她的姑姑,她入宫陪伴说说话,就听皇后提起了太子的事情。
从皇后口中,丁凝意外的听到了三姐丁荃的名字。
丁荃一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这、这与我有何关系?”
丁凝眉眼一转,露出坏笑来:“怎么就没有关系了?难道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今在选妃吗?”
丁荃差点吓得动了胎气。
太子选妃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丁凝终于不再逗她,说出了原委——其实,是皇后在操心太子选妃的事情,太子齐佑宗自小的教养方式就不同,现在到了选妃这样的重要时刻,皇后自然要多番斟酌,其中太子的喜好和意愿格外的重要。
齐佑宗第一次见到丁荃时,是在那一场事故中,丁荃英姿飒爽仗义热心,临危不乱聪明机智,这些都让太子深深折服。
“所以太子殿下说,他想要的太子妃,须得是一个热心善良,有巾帼之气的姑娘,不喜那些小家子气,扭扭捏捏的姑娘家。他往后必定是一国之君,太子妃跟着母仪天下,与他意趣相投,才相得益彰呀。”
皇后得知这事情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意外和欣慰。身为国母,自然忌讳国君被美色误国,儿子能从女子的性格上来欣赏,她自然是乐见其成,也并未多想丁荃这个人,只是在与丁凝说话时想到她们的关系,提了这么一嘴,丁凝听了,此刻也顺道提一嘴。
可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丁荃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是秦泽不悦的脸,以及越发感觉到自己当日那么冲动跟太子殿下说那些话的不妥。
太子选妃这件事情,齐佑宗自己不怎么在意,皇帝和皇后却都格外看重的一件事情。
说起齐佑宗,齐北斋满是无奈,他自从回京之后,越发勤奋向上,每日不是与群臣商讨各地灾祸治理,就是直接不见踪影,听说要么是在国子监,要么是在宫中藏书的文库,总之他从来没有闲着。
齐佑宗这样努力,齐北斋也有意在自己的生辰之后,让他开始着手处理一些政事,不似如今从旁协助,而是正经意义上的处理。如此一来,太子妃之位还悬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为太子选妃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家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若说别人家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太子的宫里,那么俞王齐桓这一头便是在着手如何拢获这位未来新帝的信任和任用。
虽说之前他曾经挑过一些事儿,且都败了,但皇上乃至于太后并未对这些事情做深究,当日求雨与天外飞尸的事情,最严重不过是将他调出京城干了几个月的苦活儿,现在不是又回来了!?
经历这一连串的事情,俞王齐桓在懊悔之余,终于慢慢认命。
如今齐北斋还在位,朝中已然冒出许多青年才俊,忠心耿耿不说,奇招还层出不穷,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丁家的那几个女婿。俞王想到此便要咬咬牙——他可不是傻子,之前这些事情被搅黄,没少有这些人掺和。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都已经准备安心的接受现状,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那个万芙,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妹妹,可是齐桓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咬牙——当年父亲老俞王为何就没有赶尽杀绝给她一个痛快呢!?
一个病秧子还活了这么久,和离又改嫁,还从一个商贾小妾变成了嘉荫郡主,简直是手段非常。
从前担着罪臣之后的身份躲躲藏藏的苦还没有吃够?如今有了好日子,不安分守己的过,整日想在他背后捅一刀子。
齐桓并非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万芙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懂事了,甚至雄心勃勃的希望父亲能够成功,那他就是太子爷了!
可是这个万芙都已经接受了嘉荫郡主的身份,等于承认了誉王的罪名,这样得了荣宠又反过来要找他麻烦,可真是卑鄙啊!
这些年,齐桓没少动过将那位拉下来的心思,因为他很清楚,当年父亲还在的时候,也不满先帝继位,他们父子二人这些年来做这么多,为的就是让自己得偿所愿。可既然行不通,就要懂得变通。然而,在这个变通的过程中,也留下了很多的隐患。
胡安文是他母族的一个表兄,面上做的是木商的生意,但借着商人的身份为他筹谋准备过许多事情,更制造过许多舆论。
虽说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齐桓都小心翼翼的不让任何痕迹留下,对胡安文也不是十足的信任,但是就在他知道万芙要嫁给胡安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能确定胡安文手里还有没有握着什么证据。
尤其是最近,他主动前往郡主府试探,却发现万芙那个女人果然对他和胡安文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心的时候,他便坐不住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好不容易想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给搅和了。
若实在不得已,将她与胡安文一同解决了也不失为一个上策,总之,他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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