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浩说要回王府过夜,朱娘并没有加以阻拦。
回到王府后,朱浩找到正在东跨院住所无所事事的唐寅。
唐寅先住了一段时间内院,后来又被安排到东跨院厢房,这边环境优雅,住宿条件相当优渥,但就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毕竟出入王府都会经过诸多岗哨,总有一种坐牢的感觉。
这也是唐寅之前为何想搬出去住的重要原因在王府中工作就行了,还是私邸住得舒服自在,哪怕是租的,却更加自由灵活,不像囚笼般难受。
“这时候你还没回家,不会是来找我求教学问吧”唐寅提着灯笼前来开门,灯笼微弱的火光照在脸上,看起来竟有些阴森感。
朱浩道“特意前来找你商议事情。”
唐寅闻言脚下一僵,随即笑道“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二人进到屋子坐下,唐寅随手拿起一本书,好像表明在朱浩来之前,他一直坐在那儿看书,但朱浩岂会发现不了那椅子背对书桌再说你要看书,连烛台都不点么
“陆先生,今日我大伯进王府,你亲眼看到了,我不是来警告你要防备他,而是想让你以幕宾的身份提醒王府,小心锦衣卫乱来。”
朱浩说出自己的来意。
唐寅政治敏感度不高,王府说是请他当幕僚,但其实更多是教授世子学问,平时吃吃喝喝的从没见他真正为王府做什么。
唐寅全然没把朱浩的提醒当回事,淡然道“王府防备锦衣卫乱来这么笼统的事,也需要你单独跑一趟”
朱浩道“如果我什么风声都没收到的话,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去跟王府进言让王府跟朱家对立,于我有何好处”
一针见血。
唐寅是不太关心政治,可闻言也疑惑起来。
朱浩小脑袋瓜灵活,自然知道这时候朱万宏得到兴王上奏返回安陆,还主动上门来感谢示好,王府跟朱家的关系快速缓和,对朱浩在王府中读书有莫大帮助,白天张佐的话就是旁证。
朱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激化王府跟朱家的矛盾
“朱浩,你大伯这人,我见到了,看起来憨厚老实,回到安陆后第一时间进王府致谢,可见他还是有心的这时候你却让我去提醒王府要防备他防备什么你说收到风声,能否说清楚呢”
唐寅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你让我去提醒我什么都不问就照做,那我岂不成了你的提线木偶
朱浩面色平静地回道“陆先生,如果有人欲对兴王和世子不利呢看来陆先生不相信,那就当我没说吧。”
说完朱浩起身便要走。
“等等。”
唐寅把朱浩叫住。
他想问清楚,但发现朱浩讳莫如深,想了想,如果朱浩得到朱万宏有危害兴王和世子的线索,他作为朱家人,明说的话等于背叛家族,自己这么咄咄逼问的确不合适。
本来唐寅不太相信朱浩有何线索,但见朱浩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架势,心中立即笃定,朱浩不是乱来。
“我相信你,明日就去提醒王府加强戒备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唐寅说话时认真观察朱浩的反应。
他以为看清一切,但其实朱浩就是故意把话说一半,这出自于朱浩对唐寅习性的了解。
朱浩闻言只是简单拱手,随后便往门口走,留下一句“要去最好现在就去,若是今晚事情就发生,你提醒也徒劳我先回了。”
朱浩离开唐寅住所不久,唐寅果然守信,进王府内院通知。
如何编说辞,全都看唐寅的临场发挥。
朱浩随即去西跨院找陆松。
此时陆松已恭候多时。
朱浩下午回家,陆松便感觉这小家伙可能是回去探听有关朱万宏是否知道他是王府奸细之事,听说朱浩回到王府后第一时间去找唐寅,陆松早早便等候在此。
“朱浩,你回去后可有见到你家长辈”
刚见到朱浩,陆松劈头盖脸问询。
朱浩道“陆典仗,有一件功劳,你想不想得”
陆松皱眉。
这小子什么路数
上来说有功劳可领是给锦衣卫立功还是为王府立功不清不楚这么问出来,你小子安的什么心
“陆典仗,如果我说,我大伯这次回安陆,其实是得了旨意对兴王府不利,或是谋害兴王或世子,但我却拿不出证据你会不会帮我调查”